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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53)

罢?

想到这里,韩信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

他从未见过似吕布这般活得真切、活得……生机勃勃,

随心所欲却又讨喜,甚至叫他心生向往的妙人。

他这贤弟瞧着不声不响,却是不动则已,动则不惊人死不休——有绝

世之勇,先杀子婴,后杀熊心,纵使直接对上心情不快的项羽,也坦然无惧;有国士之谋,先刺秦王以乱局,后见沛公私

逃,即刻想到杀楚王以嫁罪,还忍得项伯一时之辱,刻意留下张良为饵,以除内奸项伯。

在幼他数岁,却已如此有勇

有谋的奇士面前,他何来的颜面,再自称怀才不遇?

反观他,虚长对方几年,早入楚营数载,见惯血流成河的惨烈,

见惯无耻通敌的项伯,见惯脾气刚直的范增,也见惯高傲刚愎、却是遭内奸反复愚弄而不知的项羽……

唯独不知,还

能酣畅淋漓地一顿乱拳挥出,只要挑准时机,便可砸得趾高气昂的楚王一命呜呼,让那口蜜腹剑的刘邦有口难辩地狼狈西

逃,也叫那无往不利的项伯劣迹败露、无再起之日。

他不如这位令他无比喜爱的吕贤弟。

而有吕贤弟之熠熠日辉

,谁还能看见黯淡星辰之光?

荒度数载,或许足以证明他的出路不在楚营,只不知究竟是在何方了。

——经漫长

的锤炼和吕布的衬托,韩信不自知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失落、低迷的状态吗,下意识地逃避起来。

他虽一直冲

着北边行走,却终究是无确切目的的。

他由天黑走到天命,又顶着炽烈的日头,走了整整一个白日。

当夜幕重新

降临,晨星闪烁时,韩信捧着空空如也的水囊,终于决定稍作歇息,不再勉强酸疼的双腿。

他循着水声的来源寻去,

未走多远,便看到了一条宽河横亘于前。

他一边汲水,一边粗略洗漱,借河水的清凉驱散闷重暑气,一边目测这条河

流的宽度与水流的速度,心里慢慢地盘算起一会儿要如何渡河。

就在这时,在河水湍湍流过的声响、以及环绕四周的

虫鸣声外,韩信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了别的响动。

他稍退了几步,离河远了一些,恰那声源也接近了几分,变得清晰

起来。

他从军多年,毫不费力地即分辨出了,那是马蹄踏在厚重积叶上时特有的响动。

再仔细一听,来者应只有

一人。

他微皱起眉,疑心顿起:不怪他难以相信,而实在是在这纷乱世道,除了身为逃兵的他以外,实在不可能在林

中遇到其他夜行的旅人。

他是该避上一避,还是光明正大地留?

韩信只犹豫片刻,便果断选择了后者。

来者

只得一骑,虽不知是敌是友,他再无吕布、项羽之绝世骁勇,却也是疆场厮杀历练出来的,绝无惧事之理。

一下定决

心,韩信遂放弃藏起的打算,只紧了紧腰间佩剑,聚精会神地听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啪唦——”

韩信上

一刻还听着马蹄声距自己有十数步之遥,下一刻,那声响竟就已经近在咫尺!

一道无比矫健的墨黑马影凌然冲出林木

,奔至河岸边险险停下,随那骑士一勒缰,这神骏至极的马儿傲然扬首,长嘶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遭乌云遮蔽

、显得黯淡无光的那轮圆月终于离了遮挡,温柔银辉漫天洗地地洒下,落了马背上骑士满满一身。

尽管在那骑士初现

轮廓时,借着那点可怜的月照,韩信便感到极为眼熟。

只是,那人合该在楚营,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等他

多想,也不等他开口发问,那人不知是凑巧、还是真就感觉敏锐、直冲着他而来的,即便他并无发出别的响动,也毫不犹

豫地调转马身,直朝着他。

待月色转明,郎朗辉光倾泻而下,于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的那瞬间,韩信也难以置信地睁

大了眼,脱口而出道:“贤弟!”

这月下御马追来的,竟真是吕布!

望着一脸震惊的韩信,吕布却臭着张脸,轻

哼一声,连个正经招呼也不打了。

他一夹马腹,催着还想在原地多耀武扬威一下的乌骓往前踱去。

等踱到韩信身

前时,吕布一言不发,却冲他伸出了手。

韩信的目光便僵硬地从吕布脸上,转移到了那只手臂上,人却还愣在原处。

看人还一动不动,只傻不拉几地看着自己发呆、全然没有平日的老成稳重模样的便宜老哥,伸了半天手也没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