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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尽处(29)

那老太太会意地看看他,也不多话,只问:“要德国的,还是日本的?”

“用最好的。”

“那就德国的吧,360一支。”说着她拿出针药和一次性注射器。

他付了钱,说道:“我在车上等你。”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太太等他将宽松的休闲裤褪下一点,便给他熟练地注射。然后,他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从头到尾,他们没有交谈过一个字。

他沉默地坐进他的车,脸色很坏,持续低烧使他非常虚弱倦怠。他靠着椅背,不想理他。

他开动车,飞快地往别墅驶去。快到时,他才稍带点关切地说:“这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休息吧。”

他负气地说:“你哪里还管我的死活?天天放我一个人闷在家里,我死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不要烦我。”

他一呆,忽然爆发出来:“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口口声声不要烦你。我烦了你什么?连句话都不能说啦?你染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病?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没有资格问,至少你不要传染给我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他勃然大怒:“我告诉你,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哼!你还想跟我平等!如果你当初来的时候不是我收留你,你说不定早就成了发廊里的那些人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传染不传染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过是身体有点炎症,今天打一针,明天就好了。你一天到晚不要乱想,我难道还对你不好?你去KTV看看那些坐台的孩子,再到后街去瞧瞧那些野‘鸭’。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个岛上比你美的男孩子成千上万,可是你福气好,遇到了我。你还不知足,乱吵什么?好了,我现在忙得要命,没空跟你罗嗦。你自己好好呆在家里就是了,乱想什么呢?”

叶玉书急怒交加,身体又痛,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反驳。待汽车停到别墅门口,他恨恨地下车,愤怒地摔上了车门。

黄宝珲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哄他了。他一踩油门,凯迪拉克绝尘而去。

叶玉书站在别墅宽大的客厅里,看着周围豪华的装饰、高档的电器家具,却感觉不到家的意味,只有一种想砸烂这一切的冲动。他愤怒地冲上楼梯,直冲进睡房,拖出自己的箱子与牛仔背包,将东西收拾好,把一串别墅里各个房间和公司里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卸下来扔在饭厅的餐桌上,然后提了行李就走。

吃力地背着包、拖着箱子来到大街上,他挥手召了一辆计程车,上去说:“先生,替我找一间房费在50块以下的旅馆。”

司机应一声,开走了。

他回头看一眼如童话故事里堡垒一般的别墅,悲伤、忿恨一起涌上心头。

汽车的喇叭里传出一个忧伤的静谧的女孩子的歌声。

从相识到现在

从冷淡到关怀

从拒绝到依赖

从陌生到相爱

从深信到疑猜

从疼爱到伤害

从绚烂到苍白

从厮守到分开

从感动到感慨

从体谅到责怪

从期待到无奈

从狂喜到悲哀

抹不去的尘埃

抹不去的阴霾

你想你应不应该拒他于千里之外

又舍不得现在

又不放心将来

如果只是害怕失败

那他究竟值不值得你爱

一段情宁愿短暂精彩

还是先去问他会不会有将来

一份爱如果消逝的太快

你可不可以当它是命运的安排……

听着这细柔温婉的歌声,充满了寂寞无奈的歌词,他心里一酸,潸然泪下。

第9章

耽美 宏观调控开始以后,申常青的大都酒家很快冷清起来。他用来购买房地产的公司资金与自己的钱都被套住了。而且他也无心再理会公司的生意。

紧缩银根使许多房地产公司陷入困境,有些是刚买下整幢楼,却再无钱进行内装修,有些是楼已快盖好,却再贷不到款封顶。于是,津海很快应运而生了两项新生的行业。一项是典当,几乎一夜之间,各种典当行如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津海日报》常常用半个版面集中刊登这些典当行的广告。另一个行业便是贷款中介人。

通过在津海逐渐认识的一些朋友的介绍,申常青认识了郑彬。这是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约30岁上下,说话慢条斯理,一副胸有成竹,仿佛从来不会着急的样子。这个郑彬与全国很多地方的金融机构都很熟。内地有什么资金想流过来,再通过以存定贷的方式放出去,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