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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66)+番外

幸好他出来一趟,人员配置充足,随行也有大夫。

接着几日就不能再出去胡闹,老老实实地窝在屋子里养病,倒是每日都派人回城里送些庄子上的小玩意,好去进贡领导,他不许他们透露他风寒的事,他害怕万一公主或者领导知道这件事,非要派御医过来,更甚者要把他抓回城里。

他还没有玩够呢。

好在每次去城里,殷鸣都是独自去的。

姬昭完全没有觉悟,殷鸣与尘星其实对饮料四子还是很有提防,上回在宫里,雪碧擅自说尘星给他们郎君作画的事,殷鸣就很不高兴,他们郎君做什么,凭什么仔仔细细、老老实实地告诉太子殿下?

这四人虽是太子派来的,却已经是平阳侯府,是他们郎君的人了!

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却要防人,因而京里一直没人知道姬昭正可怜地在屋子里窝着呢。

姬昭没事干,也不能去外面野,他摊了纸给宗谚写信。

他自己不会画,就叫尘星画了山上雪景,再署名就当是自己画的,心里对宗谚说个「对不住」,他无所谓,可古人尊卑分明,若是知道一个小厮作画送给堂堂王府公子,大多都会不太自在。

他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宗谚,再说一些有趣的事,写完叫人送出去。

宗祯看完姬昭的信,脸又黑了。

保庆与程深赶紧往外躲一躲,不敢待在他的视线里。

宗祯连那几幅「姬昭亲手作」的画也懒得翻,独坐片刻,眉头越拧越紧,几乎是立即就要叫人进来,派御医去城外,给姬昭看一看。

却又按下这股心绪。

不再是上辈子了,他与姬昭不再是好友,是死敌,是生死仇人,允许姬昭出去玩已是恩赐。

姬昭活该,玩得伤了身,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巴巴地叫御医去瞧姬昭,为的是什么?

把姬昭治得更好,将来好叫姬昭杀自己杀得更顺手?

宗祯甚至不觉深吸一口气,再度亲手裁纸,誊抄那封信。

保庆探了两只眼睛过来瞧瞧,很好奇驸马信里给五公子写了什么?

只见他们殿下啊,跟那纸啊、笔啊、墨啊都有仇似的,笔换了一支又一支,笔架都快要空了,就是不顺手,最后只剩一支,他还想扔,再看看空了的笔架,这才皱眉下笔。

保庆又缩回去,一刻钟后,殿下叫人,他赶紧进去,接过封好的信,出去了。

程深也想跟着溜,殿下从书桌后出来,淡声道:“你说,秦太妃早上命了送了些点心过来?”

“是……”

秦太妃是先帝,也就是宗祯祖父的贵妃,没有子女,先帝还在时,对他父皇对他都算不错,先帝走后,更是从不摆谱,算是如今后宫里最说得上话的人。

宫里有个心知肚明的规矩,除非是十分亲近的,例如他与父皇,与妹妹,否则哪怕是太妃送来的东西,他也不会吃。

秦太妃送东西来,是想要见他,是有话要说。

他本来没想去,这会儿坐着也是生气,还不如去看看太妃。

到了太妃宫里,宗祯便后悔了,也猜到了秦太妃的用意。

秦太妃的侄女这几日住在宫里,正陪她。

秦太妃进宫的时候才十几,与他母后差不多大,如今尚未老去,保养得也好,只是因为太妃身份,穿得很老气。比起来,坐在她身边,低着头,羞涩得几乎不敢说话的小娘子便俏丽得过了分。

就在眼前坐着,宗祯扫了眼,是个挺漂亮的小娘子,秦家的小娘子身份足够,是能做他的太子妃的。

但他的太子妃,他早有人选,秦太妃叫她侄女下去,笑着与宗祯说起家常。

话音里透了几句,太子妃不强求,能进东宫就成。

这辈子,除了这片江山与父皇、妹妹,宗祯什么都无所谓,他不会轻贱自己,将江山、地位稳固与自己的抱负寄托各大世家身上,但是若要有势力主动向他靠近,何乐而不为呢?

自己总归是可以拿来随意利用的。

他没有给秦太妃一个确切的回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秦太妃很高兴了,笑着亲自送他到殿门口。

宗祯拖着时间,还想去跑上半个时辰的马,被程深求了半天才打消念头,这几日太冷了,他的身子受不住。

他悠悠地回到东宫,正要进屋,看到廊下乖乖坐着的雪人。

自打这个雪人过来,可把东宫里的太监忙坏了,怕出太阳了要化,下雨了怕融,下雪了又怕毁了模样,刮风了还怕吹得变了形。

他几乎每天都要看很多次,只要闲着的时候都站在窗边,或是就直接站在廊下看。

只是宗祯自己尚未意识到他看得如此频繁。

也幸亏今日没雨、没雪、没太阳,更没风,寒寒凉凉的,才敢大喇喇放在廊下供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