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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自己,我决定对你说放弃(18)

作者: 伏垚618 阅读记录

“麻烦问您一下,教导处在哪?”

老教师站在讲台前,手指着后方,“最后那间就是教导处。”

“谢谢。”

母亲走进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我随后赶到,见屋内只有一位短发的中年女老师坐在格段里,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母亲,“您找谁?”

“我想问问,开证明应该找谁?”

“您要开什么证明?”

“我们孩子毕业了,想改名字,得开个重名证明。”

“这个证明没法给你开。”

话音落下,我的心情也由此顷刻间跌落谷底。

我妈跟女老师翻来覆去周旋许久,把各中责任说明,女老师依旧怕担责任,也还是没开来。

我们俩失落的走出教务处,又回经刚刚那间敞开的教室,老教师还没走,教室里只有一位男同学,我妈停下脚步,想了想,现下拉住我的手臂,站在老教师面前,我妈跟老教师讲了情,恳求通融给开个证明。

“是不是在校生?”

我妈迅即侧过脸朝我递了个眼色,我目光一接,迟钝几秒才会意,傻傻的点点头。

老教师为难的找了张白纸,给开了重名证明并盖了章。

=====

04

某日下昼,家中唯有我爸与我。在手机音乐的背景声下,我爸突然问我,“闺女,手底下还有钱吗?爸手机欠费了!”

我每到这种时候总是想不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家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好一些呢?

我下床穿上拖鞋,木然挪开餐桌,站到衣柜跟前,打开柜子,从包里掏出皮夹。

我爸在身后说着,“她们家人都是钱排第一位,你妈买衣服倒是舍得花钱,可对吃的就糊弄。”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两百,递给我爸,再数数自己黑皮夹里的钱,加起来一共还剩下两千。

“回头爸还你。”

我全程没搭话,默默扣上皮夹的纽扣,放回包里,关上衣柜,盘腿坐回床上。

只去了中专开个证明便已如此费劲,一想到还要去小学中学该如何是好?遂不再舍近求远,先去居委会,其他再说。

我妈先去小区居委会开证明,中途居委会打电话来求证,卢警官在电话里不知跟人说了什么,在极力阻拦,办事人员死活不给开证明了。害得我妈白跑一趟,气得忿然跑到派出所站在院里跟卢警官理论。我在远处一旁一脸木然的站着,心里翻江倒海,胸腔中满是气愤。

事情发展令人绝望,无功而返,皆是徒然,我妈又回到姥姥家,而我愤而离去,怀着满怀对警察的愤恨,快步往家走的一路上,边走边咬牙切齿地狠狠在心里咒骂他,以致被气得浑身发抖。

我一脸丧气地爬上楼,一进门就气哼哼的把精致的斜挎包摔在了桌上,怒气未消,更难平,为此气结许久。

我爸见我气性极大,语气冷却,猜到了结果,“怎么样,证明不给开?”

我不做声。

夜间,我妈回到家,告知了我爸,并和我爸商议此事,其他证明更不好开,何况更为详细的学籍表,现在学校都怕担责任,在这卡壳了。想试着找找身边人托托关系,可想了一圈也找不到能托关系的人,眼下,路皆被堵死了,毫无头绪可言。

我妈转头问我,“如果改不成名字,心里能接受吗?”

我执拗且坚定,“接受不了……”

其实更多的是不甘心,对人生的不甘心。

我妈宽慰我,“就算改不了名字也要承受,现在办点事多难,你现在还听说身边人有改名字成功的吗?没有吧……你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我们单位以前的头儿,九十年代为了给农村老婆办户口,头发都急白了,吃着你喝着你还不给你办事,给你办完了,他们吃谁去?这不都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和我爸说着话,说着说着,一会儿功夫,我妈便撑不开眼,缩回床上睡觉了。

我着实想不开,头蒙上薄被,平躺床上泪落满面,泪水不自觉的流向发间,偏执的往死胡同里钻,自从改名字的事,总有阻碍后,自己跟自己较劲,缓不过劲来,脑中想着事,气着气着竟不自觉的睡着了。

当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冲进派出所,被气得急哭了,包里藏了把水果刀,生生把刀抽出来,照着自己的右手腕狠狠的一割,血溅四周,在场的卢警官连同我妈被我极端的举动吓坏了,最后被警车送进了医院。

晚间梦醒,我没有被吓醒,父母已入睡,全身蜷缩成一团,只是脸上淌下泪水,撕心裂肺的哭了。面对生活,我已彻底麻木了,身体上的疼痛抵不过内心的无望,我已活不下去了,没人能理解,那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对现实的无望,急得无数次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