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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自己,我决定对你说放弃(39)

作者: 伏垚618 阅读记录

这会儿的酒宴上,我爸坐在我边上,在给我引荐左手边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闺女,这是爸以前在工厂的同事。”

我扣着帽子,眼神闪躲着,点头示意,面部僵硬。

对方盘问,“工作了吗?在哪工作?”

工作是我现在的禁区,最怕最反感别人问,自己跟在家养老的老人一样,什么都不做,我目前在竭尽全力的活着。

我脸上飘过一丝不悦,已经显露不出感情了,不见一丝笑意,不会笑了已经,脸皮绷紧,脸是僵的,沉闷至极,说不出话来,人呆住了,眼神呆滞。

“嗨,来回换呢。”我爸替我搪塞过去的。

“交朋友了吗?”

本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此刻更是脸色沉的要命,话语翻来覆去在脑海中回旋,我漠然眉眼低垂,冷着脸,避而不答,没言声。

又是我爸代我答的,“没有呢,连想都没想那事。”

我全程一言不发,板着张脸,直觉煎熬。

听着外面司仪的大声召唤,包间内的宾客一个个起身往外走了出去,包间空了,只剩我妈坐在我左侧,将头凑近我,低声絮语,“走啦,去看典礼!”

“我不去,你去吧……”

接下来耳边听到典礼开始,司仪主持说着肉麻兮兮的誓词,一连串仪式,交换戒指敬茶,默默听着证婚人及双方父母的祝福,话筒转接到一个又一个人手中发言,冗长的典礼仪式一结束,宾客们燕归回巢的动静,我不觉低头玩手机,我妈也回到原先的空位落座。

络绎不绝的菜肴被服务员端上桌,新人轮番挨桌敬酒。

本是个大喜日子,我那僵硬的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全程拘束着,人是木的,尽量目光不与任何人接触,沉默寡言,只求婚礼快点结束,心心念念着回家。

各个包间门敞开,整片都是此起彼伏的嗡嗡人声,着实心累……拘谨的我,手滑动着桌上的手机,眼帘低垂,埋头装作专注玩手机,索性把耳机也带上,其实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想借此摆脱不必要的盘问,彻底隔离掉外界。

“给您道喜了,我敬您杯酒!”比我还小几岁还未上大学的我爸朋友的女儿站起身对着一旁的娘家妈阿意取容。

娘家妈端着酒杯,站起身。

“祝新人白头偕老、幸福美满、早生贵子!”在饭桌上说尽了场面话助兴。说完,双双举杯喝下,先后落座。

桌上的大人无不纷纷称赞,我妈也跟着附和,“这孩子真成熟!”

我心中暗自慨叹,忽想起书中的一段话:

许多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灵魂只能独行》周国平

下午,婚礼散场。来宾该走的也差不多了,桌面上一片狼藉,还有很多几乎没动过的菜色,看着可惜,几个关系最近的朋友,顺手将桌上没吃完的菜,挑挑拣拣打包带走。

我爸和几个同事朋友善后,先给我们娘俩送到车站,见着远处想乘的公交车正停在车站,我妈眼盯着公交,边跟嘱咐着的我爸道别,我和我妈两手提着打包的吃食,随着我妈,从远处风风火火一路小跑,终是赶上了公交车。

我双手各提一个大袋子狼狈的登上了车,车上人还未满座,在上车门的这侧四个并排座位的最后一个好下车的空位坐下,两大袋子轮番重重的放到身上。

我妈紧随其后,双臂各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司机一旁,右手扶着上车的铁栏杆,另一手拉开背着包的拉锁,低头翻包里的乘车卡。坐在门前第一个座位的一个穿着八十年代军绿色上衣的老头,两腿间拄着拐棍,看上去有八十多岁的样子,不知怎么,语气极其恶劣,态度蛮横,说话像含块豆腐,唇齿不清,“别挡着门!别挡着门!”

我妈扭过头对着老头着急的横眉立目,“我刚上来,我还没刷卡呢!”

司机看不过眼,“人家还没刷卡呢。”

我后知后觉的探头瞄了一眼,没听清老头说什么。

我妈摸了出来,刷完卡,收进包里,拉上拉链,双手各挎一个大袋子,扶着栏杆,坐到了司机身后的四个并排位置的最边上,把其中一个搁在腿上抱着,另一个袋子放不开,只好放到旁边座位上,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两站,到了公交站点,只因站牌处没见人,司机只打开了后门,老头站起来拄着拐棍,磕磕绊绊的站到门前,要从前门下车。

司机侧过头见着,“前门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