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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35)

卫暮云转头不理她。

李婕吃吃笑开:“看来我猜对了。”

“跟你无关。”

李婕嗤了一声,仰头喝完牛奶,冷下脸道:“你少给我摆脸色,要不是昨晚遇到了点麻烦,我也不用大半夜跑来躲在你这里。”

卫暮云看着她:“祁梵正那边?”

李婕点头:“他就是个变态。”

卫暮云声音缓和下来:“你少跟他来往。”

李婕冷笑:“我不跟他来往,不听他摆布,他能给我钱?咱们的计划能成?”

卫暮云道:“你缺钱告诉我,我给你就是。做事情的办法很多,不是非得把自己搭进去。”

李婕道:“我说过我不会要你的钱。”继而又笑道,“何况我又不像你,要为了谁守贞。”

卫暮云默而不语。

李婕看了看他又道:“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不打招呼就上门,免得被你芳龄误会。”

卫暮云转过头淡淡道:“别乱猜了,我跟她没关系。”

李婕噗嗤一笑:“行,我不乱猜。”

摊牌

李婕走后,卫暮云手上的那根烟也快燃尽,他坐回沙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目光落在手上的伤处,其实不严重,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他重重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捂住眼睛,想挡住一切光线,将自己埋在黑暗里。

其实当初他在看到她那本GRE的书,就知道她在计划出国。

她一直遮遮掩掩不想告诉他,他也没放在心上。

出国留学而已,不过两三年,他们还那么年轻,又不是不能等。别说两三年,就是十年八年,他也愿意等。

所以他一直等着她告诉自己。

接到她电话那天,他正在医院。

他那时才知道,原来她不告诉自己,是因为根本没打算回来。

那天正是母亲入院的第七天,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要做好心理准备。

打完电话不久,母亲醒了,他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人,一起进了ICU病房。

这七天来,母亲只断断续续醒来过三次。

一次是告诉他那些亲人是外公和舅舅,一次什么都没说,只听着外公哭着和她说话。

再就是这一次,她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赶紧走了过去,跪在病床边:“妈,你想说什么?”

母亲嘴角微微弯起,虚弱问道:“暮云,小舒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哽咽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母亲低低哦了一声:“我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母亲就闭上了眼睛。

母亲是隔日去世的,整个病房充斥着祁家人的痛哭声。

卫暮云一夕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中午祁子瞻约了舒渔一起吃饭,舒渔想着这次要果断一点,早点说清楚大家都少些伤害。

出门的时候,卫暮云恰好也在,两个人心思各异地看了一眼,一起走进了电梯。

“那个……我以为你一个人住。”舒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是随口问。

其实今天早上,看到有女人在他家,她的心还是酸了一下。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毫无立场,两人的关系也早就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种没关系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是因为他还在自己心里,所以仍旧能牵动她的心。

看!女人就是这么自私!

卫暮云冷淡地嗯了一声。

舒渔想了想,又没话找话般问:“她没跟你一起出来?”

卫暮云皱皱眉,乜了她一眼,语气不悦地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舒渔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有些没底气道:“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卫暮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金属门,里面照射出的两人,只隔了咫尺的距离,但是又像是隔了天涯。

四年前那些日子,忽然历历在目,那时的她,总是像个没长骨头的女孩,只要四下无人,就会靠在自己身上,就是大热天也例外。

但是现在,她却小心翼翼地与自己隔开站在一旁。

他有些心灰意懒地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已然恢复淡然,而此时电梯已经抵达一层。

舒渔转头看了眼他,他却连个余光都没有,直接出了电梯门,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舒渔悻悻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电梯门要再关上,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按下开门键。

走到小区门外,祁子瞻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她出来,用力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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