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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丫鬟叫翠花(穿书)(14)

地上那人一声不吭,抬起眼看着孙牧正之子,明明他是趴在地上,却好似在轻蔑地俯视着这个孙牧正之子。躲在一边的海岱暗想:“孙牧正之子,倒是个名副其实的‘孙子’了。”

这样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让那孙子更加恼火,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刀尖抵着地上人的眼睛,嘿嘿笑道:“让你瞪,挖了你的眼睛看你用什么瞪!”刀尖微微用力,眼看就要刺下去。

海岱以为他打一顿就算完事,没想到这孙子如此狠毒,下意识地喊了一嗓子道:“住手!”

孙子手一抖,停在了半空中,转头愕然地盯着海岱,随即又怪笑起来:“这是那个馆子里的姑娘这般水灵,告诉哥哥名字,回头哥哥去捧你的场。”

打饭流氓调戏小姑娘的词都是大同小异,海岱也没听,只是慢慢走出几步,满脸威严地装13,淡淡道:“我是皇上新封的葳蕤夫人林寂月的贴身大宫女,如今出来帮我们家娘娘办事,途经此处,看见这档子事。我们娘娘最是仁厚,若是她知道了必然会管的,今日我在这里,说不得是要管管了。”

海岱毫无压力的把事都推到林寂月身上,反正出了事也是她兜着。

几人惊疑不定,孙子先是不信道:“你莫要信口开河,葳蕤夫人有何事要派丫鬟出宫?”

海岱装出一脸不耐,傲慢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家娘娘的事你也敢过问?”然后亮出林寂月当初给的玉佩,随手一晃就收了回去。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为了一个贱民得罪得罪了出身高贵的林寂月,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海岱天生一脸老实像,完全不像是能说谎的样子,若是换了一个长相奸诈的,他们必然是怀疑的。孙子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晦气!”被一众狐朋狗友簇拥着离去了。

海岱手心里细细密密全是冷汗,手里的玉佩几乎要滑下去。心里却忍不住给自己点赞,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演员。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平复了狂跳的心脏,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扶起躺在地上那人。

那人微微抬起头,脸上全是尘土,让人看不清面貌,只是双眸看着海岱。她只说了一个‘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眼眸黑得如同浩瀚暮色,却从瞳孔处蔓延出一些细碎的碧色纹路,深浓的黑色中夹杂着纯净的碧色,仿佛万千星辰连成丝线,交织在夜幕上。

海岱呆呆地看着这如斯美丽,失去言语般得看着他,他不说话也不道谢,任由海岱近乎放肆地打量着他,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有些踉跄迈步。逐渐隐没于更深处的暗巷里…

海岱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影完全消失,才有些怅然若失地向着反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头后看,却只能看到斑驳的青砖整齐的堆砌,竟没留下一丝痕迹。

海岱连着回头了几次,最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考虑道:她是不是见鬼了?

☆、第8章 柳朵的提醒

海岱整了整手里挎着的包裹,又沿着曲曲折折的巷子走着,视线逐渐开阔起来。这片农庄靠近皇庄,农田肥沃,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购置田地,派了管事下人在这里督促农作。

海岱又七绕八绕,终于到了一片黑黢黢的矮墙前,矮墙后是两间小小的土坯房,屋檐上因为许久没人打理,砖瓦的缝隙里冒出了几丛杂草,海岱没由来的心里一酸。

她上前几步,用力推了推那黑漆漆的木门,力一个没收住,门竟然打开了。一个手里拎着酒壶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醉眼朦胧地看着海岱,打了个酒嗝,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嗝,你是谁啊?”

海岱知道这就是柳朵的酒鬼老爹,她连忙退后几步,生怕男人倒自己身上,她问道:“我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翠花,来看看朵儿。”

男人用力拍了拍一边的门板“在,在那边房子。”

海岱一转身就走,推开另一间房门,看见柳朵躺在蓝色的土布床单上,身上盖着薄被,屋子里许久没人打扫,一股浓浓的异味经久不散,她头发蓬乱,面容枯槁,十几岁的女孩儿眼神如同四五十的老妇。海岱上前抓住柳朵的手,轻轻摇了摇,柳朵缓缓睁开眼,神情迷茫地盯着她许久,眼神才渐渐有了点神采。

海岱把包袱放在她床边,又从怀里掏出几十枚铜钱包好放在她枕头边上,道:“我给你买了些衣服和吃食,这是我这个月剩下的月钱,我在王府里横竖用不到,都给了你吧。”

柳朵沉默了一下,没有拒绝,只是一滴泪打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看着自己枯瘦的手,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道:“大夫说我,说我,落下了病根,这辈子恐怕都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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