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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233)

但是,她绝不肯真正臣服于他。

有时他们争执,她气极了,就会背过去小声说“姜月章你好烦”,还以为他不知道。有时她是被他撩拨得情动,迷蒙时叫他的名字,像一只突然变得傻乎乎的小狐狸,还不知道自己漏了马脚。

他理当生气的,是不是?谁敢直呼帝王的姓名,谁敢僭越那根看不见却又切实存在的君臣之线,谁敢真的在皇权之下悄悄抬眼,对他眨眨眼、再笑一下?

她这样,弄得他一点都没有帝王的威仪。旁人看了会怎么想?有她这样一个能左右他情绪的人在……

不,她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情绪。只不过是他多留了一些余地、多给了一些优待。这是帝王的特权,是皇权凌驾于所有人的特性;如果他不能以权谋私,在律法之外去容纳自己的欲念,那这权力又有何滋味?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有点魔怔了。

从他遇到裴沐的第二年起,在无数次辗转反侧、内心煎熬里,他已经有点魔怔了。他千方百计,想要说服自己她只是他欲念的承载体,另一方面又一次次放下底线、一次次推翻自己设定的规则,去满足她、纵容她、给她更多。

他给她地位,给她钱财,给她宠爱,但与此同时,他又不肯真的对她好声好气、温柔相待。反而,就像他不断对自己强调的那样,他也反反复复地对她暗示,说她只是个宠物、玩意儿,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上心、如此牵肠挂肚,如此恐惧于自己会违背当年誓言、背叛当年那个少女的人……

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得很好。

甚至是太好了。

早些年,她对他还有些小性子,会撒娇,会说漏嘴喊他“姜月章”,会在庄严肃穆的祭祖场合,放肆地对他偷偷笑一下,还趁别人不注意时来踮脚亲一下他。

有时候她还会傻里傻气,跟他说:“陛下,我会保护你。”

他总是笑,不以为意:“裴卿能保护我什么?”

她的一切都是他赏赐的,她怎么能以为自己有保护他的能力?

他的轻慢令她不悦;她气鼓鼓的,又成了一只怄气的小狐狸。

“我一直在保护你!”她生气地说,竟然是真的有点生气,“姜月章,你就不能更相信我一些么?你好烦啊!”

又开始说这些任性大胆的话,真是不怕掉脑袋。

他就会摸一摸她的头,俯身从她的嘴唇亲吻到脖颈,确认这颗可爱的脑袋还好端端地待在她脖颈上。

她曾经是那样率真、大胆、炽热如火的人,笑起来比盛夏更明媚,眨一眨眼就能让他心旌摇荡。

但到了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开始,她就不再这样做了。

她变得沉静,也变得能干。他时常能听某位朝臣说到“裴大人的功劳”,他知道她既能明察秋毫、听审刑狱,又能解律释法、修订律令,还长袖善舞,叫朝中人人夸她。

还是个怜悯百姓的性子。她拿的俸禄、贪的赏赐,大半都散给了慈幼局,还有城里城外贫苦的民众。他都看在眼里,而且,也很满意她默默做事、从不自夸也不邀功的态度。

其他臣子哪有她的能干、她的懂事?表面嬉笑怒骂、大胆放肆,其实心里有杆秤、有底线、有格局,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样样都清楚。

他的阿沐,真令他很有些骄傲。

这样的阿沐,哪怕是皇后也做得……不,这只是个比方,是随口的举例,他肯定不是认真这么觉得的。

他总是这么摇摇头,将那念头甩开。

他的阿沐的确值得更好的前途。

但每当有臣子试探,说是不是该给裴大人一个别的职位、叫她发挥所长时,他总是断然拒绝。而且,他还会是很不高兴地拒绝。

这些人都在想什么?是,阿沐是能干,可如果她离开了皇宫,那他怎么办?他……

与往常一样,他总是能够及时地扭转心中念头:阿沐如果离他太远,他骨痛发作时怎么办?他想要抱她的时候怎么办?这天下都是皇帝的,她也是皇帝的;一切运转,都首先要满足他。

她是他的欲念,是他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一个符号,所以他不准她离开。

但有时,他也会不经意地有些苦恼:他如此限制她的去路,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有怨言?

如果她怨他……又怎么办?

她十九岁那年来到昭阳城,此后一直在他身边。按着大齐的情形,她早该成家,早该有自己的后代,早该在新年夜里与家人团圆、举杯欢笑,而不是在他怀里仰首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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