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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452)

他干涩地、怔忪地,几乎有点怯怯地问:“你说……什么?”

裴沐再次沉默了一下。

糟糕,说错话了。

“我什么都没说。”她立即郑重声明,“大师兄,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其实我……”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脸颊。

她都没意识到他是怎么凑过来的。

他按住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很轻地吻了吻她的脸,再略略推开,有点紧张地问:“你会觉得恶心吗?被男人亲,恶心吗?”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面?

她有点恍惚地想,大师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刻板无趣的人么?他一直都是这样。冬天仿佛格外偏爱他,在他的气质里停驻;他总是冷的,无论晨练、吃饭、上课、斗法……他总是冷冰冰的,只有这么一面。

然而就是刚才到现在,这么很短的时间里,他一下子像怨恨,一下子又紧张,一下子又露出一点疯狂执拗的底色,现在又……

又,紧张得像个单纯的少年。

有一瞬间――她发誓,只在这一瞬间,她竟然真的希望自己是个能够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喜欢的少年郎。

她没有回答,他却并不气馁。

他眼睛盯着她,又试探地靠近,飞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次他的声音绷得更紧,也更轻:“这样呢?讨不讨厌?”

太轻,比一片雪花还不如;裴沐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觉得嘴唇有点异样,就又舔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说:“你不讨厌,可是我是……”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嘲笑她,说她白白每年收那么多含情脉脉的书信,却连个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

到了十五六岁开始,他们又改为嘲笑她,说她白白一张好脸,居然一次亲吻都没有。

那时候,裴沐总是打哈哈混过去,心里却鄙夷:这些十几岁的男修,个个躁动得跟什么似的,还是女孩儿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藏花书院风气保守,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正确的亲密。而不亲密,更是一种被提倡的正确行为。

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一个人待着,情书退了一封又一封,初吻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也只到现在。

本来只是单纯的、稍微久一点的嘴唇相贴,可她太紧张了,糊里糊涂地舔了他一下;突然之间,世界就不一样了。

他像一堆很高的柴垛,猛地被什么点燃,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陡然充满了侵略性。

裴沐勉强挣扎了一下,还差点咬他一口,可他只是气音漏出一声笑,就接着将这个吻深入下来。

老实说,她有点火了。

她和这个人争强好胜不是一两天,一旦被他气势压下,她本能里的好胜心就冒出了头。

不就是个吻吗!裴沐恶狠狠地想,亲完了再解释也不迟!

气一上头,她想也不想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她开始恶狠狠地进攻回去,还使劲把他往下推。

你推我搡之间,她猛一下把他压在了床上。短暂的片刻里,她是撑在他上方的胜利者,纵然她也和他一样,在微微喘气。

“……你听我说!”

裴沐的头发自然风干了大半,因为没梳理好,乱糟糟地披在身上;她像一只发狠的狮子,按住自己的猎物,逼近他的脸,强迫他重视自己的话。

她这么认真,他看着她,却忽然笑了。

这个人一直是苍白冰冷的,和无生命体也就差一点呼吸。可现在,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狭窄的翻不开身的床上,他笑起来,嘴唇和脸颊都浮上浅浅的红晕,唇瓣更是有点肿。

他柔和地瞧着她,以往的冷冽锐利都消失了;像挂在刀刃上的冰霜,滴滴答答融化。

“阿沐,再亲我一下。”

他说的是请求,实际已经将她拉下来,重新印上她的嘴唇。

裴沐紧绷着,正要再次威风凛凛地反击,却发现他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柔软的吻,没有半点攻击性,仿佛一口微凉的软糖。

她僵持了几秒钟,旋即软化下来。

……再妥协一次,就一次。

她一边舔了舔这口“软糖”,一边愤愤地想:不怪我,都是你自己非要这样!

这层薄薄的怒气似乎传递了过去;他开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唇舌也变得缠绵起来。

“阿沐,”他声音里那丝沙哑变得更加浓郁,“想做吗?”

裴沐慢慢撑起身,心情复杂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想:做什么做,会把你吓死的。

“大师兄,对不起。”她小声地说,同时也悄悄做好了暂时撤退的准备,“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气急攻心……呃,我这里有清心静气丹,放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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