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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64)

“正是最高兴的时候,大祭司跑什么?”她问。

大祭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切切实实地站在了他身边,他才收回目光,平平地看着前方。

可只有风才能知道,他刚才一直屏住呼吸,现在才轻轻吐出。

“献火已毕,我如何不能离去?”他平淡地回答,“副祭司又为何来此?”

裴沐看看他,忽然绕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担心你。”她认真而直白地说,“你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忙碌,今天还费力完成献火仪式。我看你跑这么快,以为你是不舒服,又不愿让别人发觉。”

最后的风灭火焰……哪是什么天神?不过是他自己的力量演出了一切。就像是扶桑部的风调雨顺,也都是他在背后默默付出罢了。

大祭司又是一怔。随后,他用一种过于仔细的目光巡视着她,似乎很想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可一个人想什么,是看能看出的吗?他应该直接问。直接问不就好了?

裴沐想笑。

想笑,她也就笑了:“我真是担心大祭司。而且,你孤零零一个人往回走,不是太可怜了么?”

他像是有些反感这个用词,顿时就皱了眉毛:“可怜?副祭司的用词,当真可笑。”

裴沐一点不恼。她悠悠道:“难道不可怜?大祭司分明可以身随意动,转瞬回去神木厅,为何又要一步步离开。难道不是为了更慢一些离开身后的热闹?”

“还是说……”

她愈发笑盈盈起来:“还是说,大祭司是舍不得离开某一个人?”

世上有一种人,他极不喜欢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更视自己的真心为弱点,永远把想法藏得严严实实。

如果他被人当面揭穿,他不会惊慌失措,更不会呆立无言,而是会眉眼挂霜、面如寒冰,一瞬间就成了个刀剑不侵的冰雕雪人。

大祭司便是如此。

他眸光缩紧、下颔绷直,如刀尖一点冷冷的光曝在了星光下。

“无稽之言。”他冷冷斥责,冷得像是某种不被自尊允许的期待受了伤,所以才格外刺人。

“副祭司若是无人,大可自去……寻乐。”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两个字近乎是齿缝里挤出来的。

“寻乐?说得也对。”

不及大祭司有所反应,副祭司大人已经贴上前去,若无其事地将手掌贴上大祭司的额头。接着,她又握住了大祭司握紧的左手,并理直气壮地将他手指掰开,才去贴他掌心的温度。

“唔,有些发热。”裴沐装模作样地说,“想来大祭司还是过于耗费力气,损了身体。无妨,我这就为大祭司增补些许力量……”

他唇角绷紧,猛地抽回手。那一瞬间,他凝视她的目光几乎是愤恨的;那是无声却强烈的质问与痛恨,产生自得不到的绝望。

“裴――沐。”

他咬着牙,也咬出了她的名字。就像如果不如此紧绷声音,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吐露一些绝不该吐露的软弱情感。

“你闹够了没有!”

裴沐静静望着他,问:“我闹什么了?我只是想关心大祭司。”

他惨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那许是一个痛苦的外露,也可能是一个惨淡微笑的起点。

大祭司也望着她,默然了很久。最后,他闭上眼,竭力克制住了就在唇边的一缕叹息。

“……罢了。”他疲惫地阖上眼,避过脸去,声音沉沉压下,“你退下吧。我……身体无碍,休息一夜即可,不必忧心。”

可是他发现,他这漂亮的副祭司却变得异常执拗。

“大祭司总是勉强自己。我不信,你要让我亲自看看。”

裴沐去抓他的手,却被他推开。如此反复几次,她也有点火了。

“大祭司如此不愿意让我探看,莫非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患?”她恼了,也是真有点担忧起来。

“无事。”他严厉地斥道,“裴沐,退下。”

“不退!”

几番交手、避让,裴沐越来越恼。下一刻,抓住一个空隙,她就扑了上去、揪住大祭司的衣襟,狠狠将他掼倒在地!

“不是都说了,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她恼火又威风地宣布,逼近他的脸庞,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道,“大祭司还是让属下仔细检查得好。”

他盯着她。

忽然一言不发了。

裴沐以为他屈服了,便很满意地开始了自己的检查。她小心地将力量送进他体内,补充他消耗的巫力。最后她松了一口气地发现,大祭司确实身体无碍。

也是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从刚才到现在,她整个人是撑在他身上的。就像之前驱邪舞时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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