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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长安长安]无衣(11)+番外

作者: 夏魄儋 阅读记录

听了夫子一通的结果,觉得脑仁比伤口更疼。

这些老关斋之流之所以风靡,在其掌控人心,往往很难将其彻底连根拔起。

☆、斋戒何时了

为了不叫母后多忧心,我同夫子说定要在母后面前替我遮掩,只道在宫外跌伤了手臂,绝口不提遇刺之事。

所以这些天,我仍要带伤坚持上朝坐班,以示无恙,做戏做全套。

不通医理,也不知太医汤药里加了些什么,叫人格外困乏,听朝臣像窗外的麻雀,没有站在电线杆上,依旧很多嘴。眼皮可能需要两根牙签撑一下,否则就像现在这般,我要努力控制眼皮垂下来的速度和频率,可能才能不叫旁人看出来,我脑袋也快撑不住要往下点。

嘴上说着,既然瞒着母后,便也不好叫宫里的侍从换药,只能请夫子帮忙,央他每日在宫中时,留出一刻屏退众人为我换药。因这伤确是为他遭的无妄之灾,他倒也没拒绝。

早春的气候已渐渐变暖,不用再生火盆,也不觉寒冷。但这衣衫半褪,伤口在上臂,因而露出整条手臂,并大半胸膛,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膏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不知是那人指尖向来如此,还是膏药质地如斯,膏药抹上伤口时,凉得人一抖。

那人指尖微顿,应是察觉到了,只见他低头凑近我伤处,就感到伤臂处一阵微温的气息拂过,他一边擦药一边吹了吹伤口:“我看这创面,恢复得尚好,应无化脓之相。不过妥善起见,可要吩咐太医署来给再瞧瞧?”

姿势未动,我也保持不敢动,他掀起眼皮看向我,我僵直着身体咽了口口水,我只感受到眼角眉梢的风情,冲击像漂流kayaking迎面而来的小浪,看着气势不彰,兜头浇过来,小舢板整个沉了,复又浮起,眼前,耳朵,都是一片糊涂轰鸣。

只见他右侧眉毛微微挑起,我语无伦次地收拾心绪作答:“不,不用了。”

慌乱间,他已直起身:“当日陛下为何会……”我盘腿坐在塌上,他坐在床沿为我上的药,平视的时候他微微倾身,我感觉距离有些近,近乎,呼吸可闻。恍惚间,彷若有股梨花酿的幽香,叫人微醺。

“什,什么?”我也觉得我这是明知故问,显得十分不智慧。

“为我挡刀?”我只觉眼前人嘴唇丰盈红润,说出来的话字数明明不多,连起来我却没怎么听懂,或者说听懂了,但不知道该怎么答。

“我。”我感觉喉头干涩。还是不敢说,闭了闭眼,“我不知道。”

所以没看到对面那人抿了抿嘴唇后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复又恢复寻常神色。

“辰泽,下次别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不论朝堂上你来我往如何地见招拆招,但私底下的关系,我以为,夫子待我,确实是和缓了许多的。

虽未收回章印,可我也是渐渐收拢了一些与摄政王党不睦的文臣武将。母后说亲政需从大婚着手,我心下其实是知道的,妻族历来是君王势力的延伸,可我夫子不也从未依靠过我那心思浅白的师娘母家么。

近日得报,北方多地少有降水,风沙肆虐,这样下去,是大旱之兆,恐影响春播,甚至可能滋生民变。

虽知道徒劳无功,但还是要根据钦天监的建议,祭天求雨,此次祭礼的祭坛,就设在太华山之巅,虽然寡人不论剑。

此举虽无实际效用,但意在安抚民心,也是不可不为。

本是要在山下西岳庙举行大典,可我在山下,突升豪迈之情,拍脑袋:“我们从北坡沿溪谷而上的山道,于山顶设立坛场,也可向上天,同山神少昊,佐证寡人的诚心。”

此举定会让司礼监忙个四脚朝天,但倒并不至于太过劳命伤财,所以即便算是任性之举,也未招致太多反对,就这么定下了。

行至北峰山顶的时候,我又生了些感慨:此处应有缆车站点。

哎,苦了朕的老腰老腿。

虽然时不时可以坐一会儿步辇,可是朕提议爬山的,怎可失信于朝臣,全程叫人抬?还怎么让天地鉴我的诚心?夫子也看着呢。

虽然,他一路坐步辇上的山,不知从何处摘了不知荷叶还是芋头叶子,顶脑门儿上,遮挡隙缝里透进来的光,很是惬意。

问他,就是:“臣年事已高,毕竟不类陛下,青春年少……”

虽然有外人在场,言语措辞恭敬,但“年事已高”一出,除了揶揄我以外我已不作他想。朝堂上驳我的时候明明还“正当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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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次祭典,已经斋戒了三日,牺牲所,挑选了供养一个月以上的28头牛,33只羊,34口猪,2只鹿,12只兔,前两日写好了祝文,今日宰好了祭品携同上山,太常寺卿部下会在今日至明早日出前七刻安排好妥当神牌位、供器、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