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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长安长安]无衣(10)+番外

作者: 夏魄儋 阅读记录

上完菜他们距离太近,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也来不及想凭我夫子的身法功夫,是不是能躲过这一击。只见我夫子面色微红,身型似乎有些不够敏锐地一闪避。但我观这景象,这柳叶刀虽扎不中要害,却势必要给他前胸开道口子。

在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也不知自己的手臂怎么就横亘其间了。我这条手臂争取了一瞬间,夫子便从斜里起身,身旁抽出短剑,挥剑迎敌。剧痛传来的一刻,我听到夫子的声音:“有刺客。护驾!”尾音有点变调,失去意识之前,我还又神游了两小刻:不过一杯梨花酿,夫子的动作便迟滞了这许多,这酒量,是有多浅啊……

另,这店家也不算完全坑我啊,特设矮凳,不至于像秦舞阳图穷匕见时,荆轲刺秦王,秦王个傻缺跪在地上拔不出剑,嗯被荆轲刺拽住袖子的时候他还断袖,嗯,断袖的字面意思。也还好我夫子在城中喜佩短剑,长剑的确于巷战里施展不开,且不说抽不抽得出剑鞘。

醒来时,不是熟悉的宫室,也不是熟悉的摄政王府,不熟悉的帐幔,比起我喜欢的厚厚床褥,虽然干净带着皂荚味道,显得普通的铺盖,但床边有个熟悉的人,以上的这些不熟悉就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陛下醒了。”无从判断他的胡茬长了没有,不过从他眼底的青黑看来,我应该不只是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怎么就晕过去了,我也不晕血啊。

“刀片上恐有毒,遂不敢随意多移动陛下,此处是一客栈天字号房,委屈陛下在此休息了。幸而伤在手臂,我已为陛下放出大多毒血,于血脉上行处用布巾缠住,就近请郎中作了紧急处理。随后赶来的御医也为陛下施针祛毒。”

一旁的炉子上温着一碗汤剂,见我醒转,他端过汤药,用勺子,一点一点喂我,为我擦去嘴角的汤渍。

随后我又故意吐出一点药,一来好叫他多给我擦拭嘴角,二来这药真实难喝,吐掉一点是一点。

想到此番是我特在宫外设宴,独请了夫子,他该不会觉得……“夫子,绝不是我想要害你。”一着急,自称都顾不上了。

夫子担忧我已被毒傻了的表情:“那你挡什么有毒的暗器?如果提前安排了不知暗器有毒?”

啊对,受伤的是我,我在说什么,这毒是不是有什么麻沸散成分,影响脑子。

傻子只能不耻下问,“那是什么人?”

“本就是针对本王而来,陛下出宫旁人并不知晓,万幸这不是冲着陛下来的人,但不曾想,却伤了陛下,是臣的罪过。臣,定当彻查。”

什么?刺杀我夫子?反了天了:“查。”狠狠地,我咬牙。

“御医处理伤口时,用了些麻沸散,但同臣说过了一夜后这药剂的效用就该过了,你可觉得伤口疼痛?”

竟然……真的用了麻药,我傻得有理有有据。

其实我对疼痛的感觉没那么敏锐,我也没那么娇弱,不过看夫子表情,似乎御医还是挺能危言耸听的?

我适时想飙一丝演技,动了动左臂:“确有些麻木胀痛。”

“陛下。”

“嗯?”

“伤在右臂。”

百转千回地开动了用药后略迟钝的小脑瓜:“嗯,所以只好动左臂活动一下筋骨,躺得有点僵。”

当时的刺客在太平酒肆传菜一年有余,因传菜功夫一流,又为人机敏,遂被破格提拔来雅间伺候贵人。太平酒肆在长安城里能自成一套规矩,对达官贵人与平头百姓一视同仁,自是与多方关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此次行刺摄政王,甚至点背误伤了我,手腕通天的酒肆主人也免不了被一番拷问。

竟查出来该小厮为民间白莲教信徒,此教派系繁杂,而刺客所属的老关斋信仰“无生老母”,视其为创世祖,人类的祖先。他们说,无生老母是上天无生无灭的古佛,她要度化尘世的儿女返归天界,免遭劫难,这个天界便是真空家乡。

信奉“真空家乡,无生父母”的八字真言,老关斋多吸纳这些年间因为战事失去家乡、田地的流民。这些民间教派根据领导架构有各种敛财、撰写经卷攀附权贵等目的,而这一支则是专司农民武装,想要伺机在乱世中揭竿而起。

而这次行刺摄政王,则是潜伏长安城内的探子骤见我夫子突然现于市井,虽有护卫在侧,却远不是往常里三层外三层的态势,颇为随意。故而临时起意策划了这次刺杀,原以为刺客身手了得,即便事败,也能逃出生天。没成想,隐于暗处的影卫数量远超他们的想象,拜我所赐。

又因我受伤,查处力度倍增,里里外外都查了个底朝天,把他们的身份完全暴露在人前,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