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80)

“我没有骗你。”叶时见不得不缓和下语气，“骗你的从来都是你身后操控你的那个人，哪怕到现在这个时候，他都只是把你推出来，你还不明白吗？”这话不假，不管丁繁星做了什么，她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都明白，但是我没有选择。”丁繁星哽咽了一下，“叶警官，如果我不走这一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拉着我去做尿检？然后去调查我所有的消费记录，没错，你会发现我常用的护发素跟章京磊出租房里的一模一样，就像你今天旁敲侧击问我妈一样……如果不是我房间里安了摄像头，这会儿我已经是笼中鸟了。”

丁繁星房间里有监控？是她自己安装的吗？为什么，为了防警察？

“叶警官，你以为林老师就无辜吗？”丁繁星晃了晃林鹿的手机，话锋一转，“蓝水Club的监控录像你们收到了吧？”

“那么关键的证据，你真的该好好谢谢林老师。”

第38章

“昨儿个问他要监控的时候还这个没有那个没有的，今天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奇了怪了。”

叶时见最开始听到方束海的这句抱怨时压根没往心里去，但这会儿听丁繁星这么一说，顿时就不是滋味了，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平平安安把林鹿救下来。

“好，我不把你当小孩看。”叶时见双手撑着桌面，无比冷静地看着她，“你的确不是小朋友了，小朋友不会吸毒，不会跟男人同居，更不会杀人。”

“你懂什么！”丁繁星瞬间暴走，抖如筛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叶时见原本索性想把她刺激透了，刺激到失了智，但又生怕她不小心伤了林鹿，这会儿不得不再次闭上了嘴。

“章京磊就是个畜生！他死一千次死一万次都不足够！”丁繁星双眼猩红，漂亮的小脸蛋狰狞起来丑陋扭曲，跟电视剧里黑化了的女配角似的，“他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是在救我自己，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叶警官，你需要的真相真的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叶时见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中缓下心神，这回竟然还能飞快运转着大脑开始套起话来：“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我还云里雾里就被你哄到这儿来了，我现在思路还没捋清楚呢，你不告诉我真相是什么，我怎么去判断何为正义？”

丁繁星哭得有些脱力，但叶时见这句话足够叫她打起精神，她用衣袖擦掉眼泪，用刀指着他道：“你不要再耍花枪，我告诉你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章京磊一直都有吸毒史，他逼迫我几次三番为他买毒偷毒，这些事情不小心被严创知道了，所以他杀了严创灭口。”丁繁星像是背诵课文似的，点面俱到而无感情，“章京磊的死也是自己因为吸毒过量，至于什么402还是302，什么同居的女人，我相信叶警官能自圆其说。”

“我为什么答应你？”叶时见看着她，“你打算用林鹿的性命来跟我做交换吗？”

“凶手是谁重要吗？”丁繁星质问他，“死的人已经死了，我拼了命地想活着有错吗？我安稳的生活被章京磊搅得一团乱我有错吗？我把他当成爸爸他对我做了什么？他监视我，强/奸我，他逼我吸毒，他用毒品控制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告诉我妈？你别天真了好吗？这所有所有的一切，有哪一个字是可以跟别人说的？”

每一个字眼都让人绝望。叶时见结合过往的证据、丁繁星的行为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真的听她歇斯底里吼出来，还是如鲠在喉。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同情悲悯，甚至对章京磊的死拍手叫好，但作为一个警察，他无法苟同。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这么放过丁繁星，就这么算了，但转念间理智又占领了上风，他说：“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许真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头到尾有一件事你大错特错。你说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严创呢？他做错了什么？拼尽全力帮你的严创做错了什么？”

所以即便只是为了严创，也绝不会放弃真相。

丁繁星在听到严创的名字后终于有所动容，她架在林鹿肩膀上的手松了劲，刀尖垮垮地指着地面，叶时见跟着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丁繁星心虚地说道：“严创……严创……我不想伤害他的，是那个人，是那个人……”

“是谁？”叶时见追问她，“那个人是谁？”

“你别问了！”丁繁星再次警惕起来，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把她折磨得恼羞成怒，她浑身颤栗咬牙切齿，“你要是想救林老师，就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