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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138)

作者: 匿名青花鱼 阅读记录

他现在也不需要挖空心思,为其他人学习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了。

路衡谦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先到我的公司,法务部还缺人。”

他打听过,薛枞在业界名声不错,这样算是大材小用,但情势所迫,他向薛枞能做出的保证是:“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有人为难你。”

“我想休息一阵子,”薛枞道,“谢谢。”

他们两个像凑巧拼桌的陌生人,简短寒暄之后,又恢复了安静。

路衡谦不爱说话,身边的朋友与下属却多是善于活络气氛的类型。有求于他的往往谄媚,无瓜葛的则会退避三舍。很少有人会与他面面相觑地沉默。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眼熟。

同样的情况似乎发生在不算太久之前。

如出一辙、仿佛仅仅为了维持生存的机械烹调方式,冷淡尴尬的聚餐,就跟孟南帆受伤借住在他家里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好像连两人间的对话也有迹可循。

他记得孟南帆不论个性或是胃口都并不如此。

那时他把一切异常都当做孟南帆负伤之后的低落,没有任何质疑地配合着他。可细想下来,说不定是来自薛枞的影响。

路衡谦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孟南帆与薛枞肌肤相贴的那一幕,更仔细一点,能想到薛枞划破孟南帆血管的玻璃碎片,以及孟南帆晦暗自责的神色。

虽然不可思议,但整理一番,孟南帆的形象竟然更接近于一个偏执的爱慕者。也不是没有细节佐证,高中的时候,薛枞的名字就被孟南帆念叨得让路衡谦都铭刻在心。

没想到多年之后,还执着到刻意模仿薛枞的习惯,甚至强迫薛枞,到最终被激发出另一个人格。

为什么转而向路衡谦表达爱意却是无法理顺逻辑的。

但不论如何,路衡谦眼中的孟南帆,绝不应该是这个模样,他不愿意恶意地揣测好友。

因此路衡谦很想问清楚,他觉得自己应该收起所有偏见,向薛枞征询道:“你和南帆——”

突兀的一声喑哑响动阻断了他的问话,是轮椅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薛枞把碗筷放下:“我吃完了。”

这是不愿意回答的意思。

路衡谦没有再问,他和薛枞的对话一向很难完整地进行。

他跟着站起身,帮薛枞把碗碟放进洗碗机。

薛枞做饭的时候已经把厨房收拾得很干净,路衡谦看了一眼被打包好的垃圾袋:“明天让人来丢。”

薛枞点点头,替自己倒了杯凉水。离开厨房的时候才想到围裙没取,便用空着的手去解开系带。后背与轮椅的距离太近,薛枞尝试着半站起身。他的腿已经可以简单地走几步,亦或是站在原地坚持十来分钟,眼下的动作对他而言并不太难。

路衡谦站在他身后,见他一只手把绳结缠得越来越死,伸出手去帮他。

薛枞的手背冷不防贴上他的手心,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躲闪地往前迈出一步。

水杯倾倒,路衡谦也跟着往旁侧身,正撞上手忙脚乱地薛枞,被他伸出的腿猛地绊了绊。

“小心。”

扯着薛枞围裙系带的手没来得及松,又怕薛枞跌倒,路衡谦反倒自己先往下摔去。

身后是一架可以移动的躺椅,孟南帆买来之后就丢在客厅,是他一贯的舒适风格。刚才路衡谦就是坐在这里等着薛枞准备晚餐,现在又被迫后仰着倒了下去,充当薛枞的人肉靠垫。

还好躺椅够软,承担了大部分冲击力,薛枞顺势跌在他身上的时候并不算太令人痛苦。更加万幸的是,没有坐到不该坐的地方。

“对不……”薛枞的手撑着他的胸口,臀部压在路衡谦的大腿,试图起身的时候往前蹭了一下,“……起。”

他的双腿没有想象中那样听使唤。

“别动。”路衡谦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掰。

薛枞意识到什么,一瞬间僵住了。

路衡谦不确定薛枞的耳朵尖是不是红了一秒。他没太注意,一心想要坐起身,再把薛枞扶起来。

但躺椅是摇晃的,重心一变,就跟着往前倾斜,被握着双肩的薛枞整个人都顺势扑进了他怀里。

薛枞抵着他的胸口往后退。这时候围裙的两根带子倒是解开了,不识趣地滑落下去,直接盖在路衡谦的脸上。

两个人都尴尬到无话可说。

薛枞又急忙把米白色的套头围裙脱下来,丢到旁边。双腿使不上劲,他不可避免地一头窝进路衡谦胸口。

路衡谦没空想别的,只握住他的腕骨,怕他又摔到哪里。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薛枞老是和他摔在一起。

薛枞的袖子是挽到手肘的,露出的小臂白皙,甚至算得上纤瘦。路衡谦握在手里,都担心将它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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