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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136)

作者: 冬祺 阅读记录

“他抽风。”姚岸从旁纠正。

前座那哥们看来更满意这个解释,没接着计较,回过头打手游去了。

“你想坑死我啊!”展星这才骂道。

“重振父纲罢了。”姚岸优哉地翻开综合英语,想到什么,“哎,咱们是不是得过四级啊?”

展星恨恨地枕回去:“学生手册你没看啊,过不了四级不发毕业证,你吧,估计悬。”

“我没事看学生手册干吗去,又不考。”姚岸呵了一声,“谁过不了谁孙子。”

“行啊。”展星起了意,摆正坐姿,“那我得学会儿习。”

“哟,还挺自强不息。”

“屁,老子要看美女。”

话音一落,比下课铃响亮百倍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一个女人推开了教室门,穿着一袭桃白色的偏襟旗袍,高跟鞋“嗒嗒”踩在讲台空心木上,又像踩在众人的眼睫上。

“岑印雪来了!”展星赶紧将两臂一叠。

被称作岑印雪的老师勾了勾鼠标线,对学生说:“抱歉,刚刚课件出了点问题,我去调试了。”

且看在场男生,平均位置朝前移了3排,方才无一不睡得醉生梦死,此刻无一不醒得酣畅淋漓,PPT普照着一张张容光焕发的脸。

姚岸被室内气氛齁得一颤,瞟到展星:“你至于的么?”

“你到底是不是直男?” 展星当真是坐如钟,背脊挺得仿佛突增5厘米,若有尾巴也得翘。

岑印雪将乌黑的长卷发抚到颈左,淡淡地扫了眼台下:“今天晚了,我就不点名了,直接上课。”

这话纯属场面,在场哪个不知道,只要岑印雪上课,座位绝对是满的,说一座难求也不为过。隔壁的学长就给他们传授经验了,说岑印雪每学期开一门必修一门选修,必修是时也命也,由不得别人抢,选修则是猛龙过江,最后能坐到教室的都是人中骐骥,apm200起。

放完一段音频,岑印雪写下正确答案,花体英文不似写字的手腕娟秀,飒得飞出黑板。

姚岸盯着那斜飞的字母就走神了,在课本上如法摹了一笔,又摹了一笔。

“你居然还开小差?”展星腾空往他本子上一瞄,“啥意思啊?”

姚岸跟被吼醒了似的,现才看清自己无知无觉写了什么。

新视野的目录空白处无非密密麻麻乱七八糟三个字母。

YJQ。

第98章 逃生本能

进学校大门,正前方是教务中心,沿剃青的草坪左侧直走一段,是逸夫图书馆,再走,是一弯曲折游廊,春日再临时会飘缀着花影藤风,有些诗情派头。

艺术楼就落在游廊背后,全身帖着钴蓝色的玻璃,碰上得意时节,便衬得天空洒脱,白云逍遥。

此值9月中,花被突降的气温拐了去,只剩恻恻的阴影从虬条上泻下来,夕阳和人都避着此地走,只倒点儿秋风,无怪有些寒索。

余沿追干巴巴地嚼着手里的肉夹馍,四下打量,诚心建议:“咱们以后别来这儿吃饭成么?”

姚见颀斜依着一枝坠着的扶芳藤,想也没想:“不行。”

余沿追一击受挫,转移目标:“小哲哲,咱别来这吃了吧,阴森森的,多吓人啊。”

陈哲正在砸吧一块牛轧糖,口齿黏黏的:“这里离艺术楼近嘛,吃完就上去画画啦。”

余沿追委屈:“你们搞艺术的合伙欺负人。”

“在艺术楼吃饭就算欺负你了?”姚见颀好笑。

“艺术楼多阴森啊。”余沿追声都小了,觑着墨蓝色的玻璃砖,“他们说这里经常闹鬼,晚上经过时要是不小心看了窗户,就会发现有人跟在后头,而且过了午夜12点,所有的石膏像都会借尸还魂……”

余沿追越说越邪乎,姚见颀正忍不住出声打断,就听一侧的陈哲讷讷道:“真、真的吗?”

余沿追一应百呼,揉了把大腿:“我室友说的,他亲眼看到过!”

“那...鬼长什么样啊?”陈哲小心翼翼。

“据说啊……呜!”

姚见颀面无表情地用手封住余沿追的嘴,等人安分了不喊了,才撤开手,往余沿追肩上揩了一把。

“没完了是吧。”他说。

余沿追还不服:“本来就……”

姚见颀点头:“待会儿就搬一个石膏像去你宿舍,看看到底会不会现场起乩。”

“别别别!我这就闭嘴!”余沿追彻底老实了,可惜这会儿手里的肉夹馍也不咋香了。

仨人侃完这一通,晚课时间也快到了,姚见颀站起身,把垫坐的《伯里曼》捡起来,拍了拍灰。

待会就直接和陈哲上艺术楼画画了,余沿追也该去教室晚自习,可眼下这人却把塑料袋拧成一个麻花,磨磨蹭蹭的。

“那啥……”余沿追不太好意思,“送送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