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北女匪(189)


贺臻闻言淡淡一笑,道:“我五万大军被平西王杀的几乎全军覆没,真是好大一个误会。”
“虽当时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尔,可现在想来,到底是小王意气用事了。”封君扬说完,站起身来走到贺泽面前,向着他一揖到底,赔罪道:“还请贺将军原谅。待小王回了盛都,自会向太后与皇上请罪。”
他这般睁着眼说瞎话,只把辰年看得个目瞪口呆,若眼前坐的不是贺臻,怕是她都要当场失笑。她抬眼看向贺臻,只想瞧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贺臻面色如常,与封君扬说道:“平西王请起,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封君扬这才转身回到主座坐下,不想贺臻那里却是突然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这位辰年姑娘是平西王什么人?”
辰年知贺臻是为自己而来,可自他来了,除却在府门外问过一句她的名字,此外再未与她说话。待进了这厅内,他与封君扬两人更只谈论宜平之事,对她似是视而不见,却不想他会这般直接地向封君扬问出这个问题。
辰年张口欲言,不想封君扬却抢在她前面答道:“未婚妻,她是小王的未婚妻。”
贺臻闻言冷笑,道:“未婚妻?若是我没记错,当日先皇赐婚与云西王的是小女芸生,怎地又变成了这位姑娘?”
封君扬坦然看向贺臻,答道:“正要与贺将军说此事。我与芸生自小相熟,我待其如亲妹,她视我为长兄,两人之间全无男女之情。若是勉强凑在一起,日后怕是只能成为怨偶。此事我早已向太后言明,太后也是同意了,一直想把芸生召去盛都,一是与我解除婚约,二也为她再择良婿,不想却因朝事繁忙,耽搁住了。”
封君扬这般将封太后推了出来挡在前面,便是贺臻明知他满嘴瞎话,却也不能去寻太后对质去。出人意料地,贺臻听完封君扬这话,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了笑。他转头看向辰年,却是说道:“辰年姑娘,我能否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辰年闻言不答,却是先看向封君扬,瞧出他眼中有紧张之色,不由弯唇向他微微一笑,这才回过头来答贺臻道:“好。”
她这般应下,封君扬纵是心中忐忑,却也无法反对,只得起身回避。待走过辰年身边时,他步子却顿了顿,侧头与她低声说道:“我就在外面等你。”
辰年点头,轻声应道:“好。”
一时间,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了贺臻与辰年两个。贺臻默默看辰年半晌,这才问道:“你已知自己的身世了,是吗?”
辰年垂目,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只淡淡答道:“早已知晓。”
贺臻缓缓点头,又问道:“你是真心喜欢这封君扬?”
“喜欢。”辰年应道。
贺臻又问:“非他不可?”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绝非良配
辰年抬眼去看他,问道:“贺将军此言何意?”
听她称呼他为贺将军,贺臻丝毫没有恼怒,只平静地望她,道:“封君扬此人工于心计,狡诈多疑,实非坦荡君子,不是良配。”
“良配?”辰年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请问贺将军,谁为良配?以什么评论?谁又能当得上这二字?是你,还是贵侄贺泽?”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狼,目光凶狠地盯着敌人,不由自主地亮出了利齿,“若提良配二字,贺将军是最没资格说的。”
贺臻面沉如水,默默看辰年片刻,才问她道:“你恨我?”
辰年微微而笑,反问贺臻:“我为何要恨你?”
她就这样把话挡了回去,倒叫贺臻无法回答。他看她两眼,说道:“只有外强中干之人,才会逞一时口舌之利,瞧入他人眼中,徒增笑尔。”
辰年欲要反驳,贺臻却是抬手止住了她的话,淡淡道:“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置喙。至于你我之间,身为父亲,二十年来我不曾对你教养半点,确是亏欠于你。可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都是你的生父,这是人伦天理,不可悖逆。”
辰年闻言,只是嘿嘿冷笑。
贺臻又道:“我此次前来,不是要你认我。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封君扬可是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他以人伦相压,反倒惹得辰年更加反感,便就冷声回道:“是与不是,皆都是我自己的事,与贺将军无关。”
贺臻瞧明白了她的态度,缓缓点头,道:“既然这般,你先出去,叫封君扬进来见我。”
辰年起身欲行,却又回头看贺臻,问他道:“贺将军问了我这多问题,可否也回答我一个?”
贺臻剑眉微挑,抬眼望她。
辰年笑了一笑,才又继续问道:“贺将军这些年来贤妻美妾环绕身边,娇儿爱女承欢膝下,可也曾于某一夜梦醒时分,记起过那个为了你惨死异乡的可怜女子?可也怕旧日盟誓成真,天理昭昭,报应不慡?”
她的话语似箭,带着浓浓的恶意向着贺臻直射过去。辰年是有意要激怒贺臻,不想他却仍是平静看她,那目光似暗夜里的深海,厚重深沉,波澜不惊。
“会。”贺臻答道,“我一直盼着有朝一日,你母亲的鬼魂能向我来寻仇索命,可她实在恨我,从不肯来入我梦。”
辰年盯着他看,却依旧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瞧她这般,贺臻便就淡淡一笑,道:“你看,只听话语,便是你再聪慧,也难辨其中真假。”
听闻这话,辰年不由轻轻扬眉。
贺臻又问:“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可对?”
辰年不知他为何会说到此处,应道:“是。”
“我来时匆忙,没能给你准备什么生辰礼物,就送你一句话吧。”贺臻敛了面上笑容,肃然道:“听言不如观事,观事不如观行。”
辰年定了定神,向着贺臻微微欠身,“多谢贺将军赠言。”
封君扬正在院中守候,瞧辰年出来却是没动地方,只立在那里静静看她,待对上辰年目光,这才温和一笑,迎上前来,轻声问道:“如何?可还好?”
辰年心神未定,眼中不禁露出疑惑之色,道:“他好像是为你我之事而来。”
封君扬闻言,心中不由倏地一紧,面上却仍是从容,只微笑着问道:“哦?都说了什么?”
辰年微微皱眉,答道:“他问我是否非你不可。”
封君扬笑问道:“你是如何答的?”
辰年面上显出些尴尬之色,讪讪答道:“只顾着和他赌气,就说了句他管不着。”
“然后呢?”封君扬又问。
“然后?”辰年皱了皱鼻子,道:“然后他就叫我出来,要你进去见他。”
封君扬一愣,随即就又失笑。他心中稍定,不禁用手去点辰年鼻尖,训道:“你那话可真是孩子气十足,你慡快答他一个‘是’字也就算了,还赌气做什么?少不得要叫他笑话你!”
辰年侧头避开他的手指,勉强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封君扬看一眼正厅方向,又与她低声说道:“不论如何,他都是你生父,咱们需得给他几分敬重。你先回去,回头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过去寻你。”
他说着便将顺平招了过来,叫顺平送辰年回去。
辰年说道:“就在府中,又不是不认得路,叫人送我做什么?顺平为人机灵,还是留在这里吧。你若有事,他也好随机应变。”
封君扬还未说话,顺平那里却是先笑着向辰年哈了个腰,谄媚道:“还是谢姑娘最有眼光,小的谢您夸奖了。”
辰年心中虽然烦躁,却仍被他这幅模样逗乐。她抿唇笑了笑,催促封君扬去那正厅,自己则转身往自己院子走。谁知冤家路窄,她人刚拐入正院西侧的夹道,偏又迎面撞上了郑纶。
那夹道宽不过几尺,便是想假作不见都是不能。幸好两人身边都未带随从,辰年也不用顾忌什么,索性直接转身,又往回走。谁知郑纶却在后面追了上来,出声唤她道:“谢姑娘!”
辰年充耳不闻,只往前走。郑纶瞧她这般,一时情急,伸手就去扣她肩头。辰年肩头一沉一错,躲开郑纶手掌,随即就势闪身,避到墙边。这般一动作,她背后伤处又受到牵扯,辰年不禁微微皱眉,低声冷喝道:“郑纶,你别逼人太甚!”
郑纶收手,却是说道:“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辰年闻言,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对他,气得连脾气都没了,只无奈道:“郑将军,我知你昨日还没骂够。可我今日心中有事,实在是没耐性听你rǔ骂。你可否改个时间再来骂我?到时我一定洗耳恭听,任你骂个痛快,可好?”
她这般无赖口吻,却把郑纶噎得一愣,他默了一默,才道:“我昨日并非有意rǔ骂你,我之前便就说了,我这人一向不会说话。”
辰年不觉瞠目,愣愣看他半晌,这才嘲道:“郑将军,你那不叫说话,那是骂人。你虽不会说话,却是挺会骂人的。”
郑纶神态窘迫,低声道:“对不住,你莫要怪我。”
上一篇:似曾识我 下一篇:偏偏娇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