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北女匪(226)


封君扬苦笑道:“道长放心,我断不会卑劣至此。”
朝阳子却是不信他的人品,只斜斜地瞭了他一眼,沒有搭腔,封君扬也未多做解释,眼下山中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辰年那里又已是临产在即,他只恨不得往朝阳子身上cha两翅膀,好叫他能飞过去,哪里还敢再耽误半点功夫,忙就叫人领着朝阳子进了山,
辰年所在的那个小镇偏僻难找,多亏朝阳子有封君扬的人领路,这才一路顺畅地找了过去,待到镇外,那暗卫首领指出了辰年住的房子,与朝阳子说道:“王爷有交代,不许咱们泄露了行踪,咱们几个就不跟过去了,道长若是有事,去王家大院寻咱们就是。”
朝阳子接过行李,道:“你们沒事少出來转悠,那丫头乖觉得很,莫要被她察觉了。”
那暗卫首领点头应下,朝阳子这才快步往那镇子上而去,镇子不大,朝阳子脚程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辰年租住的那个小院外,他抬手拍门,不想拍了半天,那院里却是毫无动静,过得一会儿,倒是隔壁那户人家开了院门,一个婆子从内探出头來,好奇的打量了朝阳子几眼,随即又飞快地缩了回去,紧闭上了院门,
朝阳子虽瞧着那婆子有些古怪,却也沒太在意,只想着要不要跳入院中去瞧一瞧,看看辰年是不在家中,还是出了什么变故,他正迟疑间,却又听得旁边门响,不觉转头看去,见这一回开门的却不是那婆子,而是个身材臃肿的年轻女子,待再定睛一看,这才发觉竟是辰年,
辰年神色欢喜,向着朝阳子笑了一笑,问道:“道长,你怎地寻到这里來了?”
朝阳子不想她竟会从隔壁出來,愣了一愣后才明白过來,不觉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还有几分机灵劲,害的我老道都差点上当,还当是自己找错了地方了,不想你却是住在隔壁。”
辰年笑笑,将朝阳子让进院子,解释道:“也是沒办法,只想着万一被仇家寻过來,这样也能拖延个一时半会儿。”
朝阳子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西侧的厢房,那婆子又过來给送了壶热水,辰年谢过了,送了她出门,这才回來给朝阳子泡了杯热茶端过去,问道:“道长是被封君扬找來的?”
朝阳子听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辰年道:“你自己独身前來,就是说明还沒寻到我师父,既还沒寻到我师父,却又來寻我,可见是有人给你传了信,这才叫你撂下了我师父,匆忙赶來寻我。”
她猜得都对,朝阳子也不好再瞒她,而且他不善撒谎,本也沒想着瞒着辰年,朝阳子想了想,道:“确是封君扬寻到了我,说你有了身孕即将生产,我这才赶了过來。”
辰年笑笑,道:“我猜着就是这么回事,夏天时候,我见着了鲁大叔,他说是去青州,可走了沒几日,宋琰却又寻了來,我去山里躲了几天,再出來时他已走了,还当沒事了,这样看來,定是回去就给封君扬传信了。”
朝阳子听完,沒好气地瞪她一眼,训斥道:“你这丫头,有了身孕还这样在山里各处跑,倒也不怕出了闪失。”他叫辰年坐下,仔细地给她诊了脉,这才松了口气,道:“亏得你底子好,这孩子又结实,才能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辰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道长莫要再训了,我之前又不知道,那几个月只忙着安葬小七和小柳,什么事也沒从心上过,见着腰身一日日粗起來,当是自己长得健壮了,待后來出了怀,被个大嫂一说,这才知晓是有了身孕。”
她起身去将炉火拨旺,提过水壶给朝阳子重新添上了热茶,朝阳子瞧她行动已是极为笨拙,又听她竟是直到孩子出怀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觉有些心酸,叹道:“真是个傻丫头。”
辰年不以为意,她咧嘴笑了笑,重又坐到朝阳子对面,探过身去,兴致勃勃地问道:“道长,你是神医,可能瞧出來我怀的是男是女?房东大娘说我肚子圆圆的,是个闺女呢。”
第六十八章 我在这里
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毫无悲苦自怜之意,朝阳子瞧她这神情不似作伪,心中虽难免感慨,却也不由跟着轻松起來,道:“你再伸手过來,我给你瞧瞧。”
辰年忙伸了手臂过去,朝阳子搭了三根手指在她腕上,另只手缓缓捋须,凝神片刻后,笑道:“右尺沉实,确为女胎。”
辰年听得欢喜,“真是极好,我买的都是些小花布,房东大娘正帮我做小衣裳呢,件件都只这般大,瞧着只觉好玩。”她伸手比了一下大小,笑嘻嘻地说道:“我都不知该怎样给小娃娃穿下去呢。”
朝阳子捋须点头,面上也露了笑意,道:“这有何难的,慢慢学着也就会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房东婆子那里便做好饭食送了过來,因着朝阳子新來,辰年特意交待那婆子宰了只鸡,炖了满满的一大碗端了上來,香喷喷地勾人口水,山里人家大多贫苦,这便已是极好的东西,那婆子有意为辰年买好,便道:“这还是小娘子买了坐月子吃用的,平素里自己都舍不得,道长真好口福。”
辰年忙打断她的话,笑道:“买了就是吃的,早吃晚吃都一样,大娘也快去吃饭,我这里一碗就够了,剩下的您吃了吧。”
那婆子听了欢喜不尽,自去回房吃饭,待她走了,辰年这才笑着向朝阳子解释道:“道长别听房东大娘的,她是故意这般说,好叫你承情,我可是买了不少鸡回來,都养着隔壁院子里,隔三差五就要吃一只的。”
朝阳子却是知道那些富贵人家是如何养胎的,以辰年的身份及封君扬对她的看重,莫说是吃只鸡,便是要吃凤凰,怕是封君扬都能给她去寻,可眼下,她竟是隔几日吃上一只鸡就觉得满足,朝阳子心中不由更是酸楚,叹了口气,说辰年道:“你这丫头,何苦受这份罪,再怎样说,封君扬也是这孩子的父亲,你受他些照顾,理所应当。”
辰年默了片刻,却是平静说道:“道长,我不觉得这是受罪,我自己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子,心里只觉得踏实。”
瞧她这般情形,朝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下了头默默吃饭,心中却惦记着封君扬送到王家大院的那些好东西,需得找个机会拿些回來才是,他二人吃过了饭,辰年又请那婆子过來收走了碗筷,这才问朝阳子道:“道长可是要住下?”
朝阳子既然來了,自然是要等她生产之后才能走,便道:“住下,你还继续住在这里吧,反正这院子里只那婆子一人,沒得什么不方便,我住到隔壁去,离得近,有事喊一嗓子就能听到。”
辰年想得也是这般,毕竟生孩子这事对她來说是人生头一遭,便是她人再胆大,对这事也还是心存惧怕的,她谢过了朝阳子,带着他去隔壁院子,道:“我虽沒住在那里,被褥却都是齐全的,待收拾一下屋子,再生上火,便就可以住进來了。”
朝阳子瞧她挺着个肚子竟还要去给他收拾屋子,忙喝住了她,气道:“你这丫头怎也不知个轻重,这沒几日就要生了,快别给我惹事了。”
辰年被他骂得停了手,咧嘴笑了笑,到底是把房东婆子叫了过來,请她帮着朝阳子收拾屋子生了火,这才作罢,
朝阳子有些拿不准辰年对封君扬的态度,也不敢直说封君扬已是快把那镇南的王家大院占为己有,需得用的人和东西皆都放在了那里,他装模作样地出去溜达了一圈,回來对辰年说道:“我还说瞧着这地方眼熟,原來之前竟是來过,还曾救了镇南那王大户的一命,待回头我就过去寻他,从他那里讨点吃用的來才是。”
这事太过凑巧,辰年难免有些不信,暗道这十有**又是封君扬的手段,她也沒说什么,只笑道:“那道长就快去吧,我猜着他定是一心等着向道长报恩呢。”
朝阳子听她这般说,老脸不觉一红,却是黑着脸训辰年道:“做人不要那么死板,送上门來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有志气自然是好的,但若是只为赌那口气,却是沒得必要。”
辰年笑了一笑,道:“我哪里赌气了,道长可莫要冤枉我,道长若是去那王大户家,可别忘了问他要些零嘴过來,也好叫我解解馋。”
她这里眼看着就要做母亲了,却仍如小姑娘一般忘不了零嘴,朝阳子也拿她无法,白了她一眼,道:“出息吧你,待日后母女俩个争零嘴吃,那才叫笑话呢。”
话虽这样说,第二日朝阳子从王大户那里回來,除了带回俩个接生婆,还真给辰年提了一大盒果子点心來,打开那盒子一看,里面俱都是盛都里最时新的样式,把朝阳子都瞧得愣住了,
辰年不觉失笑,道:“好一个王大户,竟养了这样好的厨子。”
朝阳子也是无语,愣愣地看了那食盒一会儿,抬眼去看辰年,却是忍不住问她道:“你说那封君扬到底是精还是傻。”
辰年想了一想,道:“他这是有意的,他若真想瞒,哪里有他瞒不住的,不过道长说得也对,不管怎样,他都是这孩子的父亲,收他些好处也算应当,道长放心,我不会为了和他赌气,就不顾孩子的好歹。”
上一篇:似曾识我 下一篇:偏偏娇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