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罪恶之城(165)

她靠在厨房门前,望着他忙忙碌碌背影,竟也觉得温暖和谐。

真讽刺,她从那样的噩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这般温馨难寻的家庭生活片段。一时间难以适应,这天差地别变化,昨天她仍在那座古城中等待时间老去,今天她竟然多一个家。

高炎回过头,装作刚刚发现宁微澜的出现,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骄傲,抬了抬他浓黑的眉毛,得意地说:“你看,大师级水准的西红柿炒蛋,要不要尝尝看?”说完用厨房用纸擦了擦手,像个业务娴熟的家庭妇男。

走上前来摸她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皱眉说:“怎么还有些发热?吃过晚餐再吃两片药,到晚上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说完又用额头来蹭了蹭她的脸,像只求关注求爱*抚的小狗,“餐桌茶壶里有温水,你先去客厅看电视好不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该称呼你什么?高炎还是陆满?”

“你叫我阿满好不好?我是阿满,你是阿宁,听起来像两个早恋的小学生。”高炎这个名字不能再改,陆满又是犯过抢劫重罪的死人,他再想讨好她,利益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好,阿满,我问你,你同李殊曼是什么关系?”

他笑笑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李殊曼曾经是高涵的女人,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利益牵绊,各取所需罢了。”他小心谨慎地在她面前避开了对高涵父亲这个称谓。

她直直地看着他,问:“你们上过c黄吗?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高炎仍保持着笑容,只是转过身去料理锅里的上海青,“小时候不懂事,喝醉了酒,懵懵懂懂的就有了。对不起。”

“何必跟我道歉?我不是也被你父亲猥*亵过?没关系,大家都不干净。”为刺伤他,她不惜揭自己伤疤,兴许等到两个人的刺都被对方拔光,剥去伪装,只剩一颗赤&裸裸无遮拦的心才够勇气面对真正的自我,“只是她帮过你那么多,你赢了,却来这里讨好我,对她,对屈婉玲,还有其他在你身上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的女人,未免太无情。”

“微澜——”他郑重其事地面对她冷漠而轻蔑的脸孔,沉声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地狱也熬过,这世上,对什么都看得开,唯一不能放手的是你。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捱过在泰国暗无天日的生活,是你——微澜。中枪后血都快要流光的时候,被人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ròu的时候,我总想啊,微澜在哪里,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在怪我不告而别?无论多苦多难一定要撑过去,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在等我。不为名不为利,只因为我是陆满。”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一个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爱我的女人,我却伤透了她的心。可是微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爱你,让我用一辈子对你好,照顾你,逗你开心。好不好?好不好?”

她将他逼向死角,对自己何尝不是一场凌迟?

“这些话,你同屈婉玲也一样说过?在c黄上还是在求婚时?”

“宁微澜,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更恨她这样看轻他。

她合上眼,以为可以阻止不听控制的眼泪,却不想泪水从眼眶fèng隙中窜逃而出。即便是被霍展年折磨的日子,她也不曾流过这样多的眼泪,自己也觉得惊奇,在他面前,居然有了千万种委屈,千万种难过,对他,已不是简简单单爱与恨、走或留能够解决。

女人从来输在心软两个字上。

“你走吧,高炎。这些年,我一个人苦守已经习惯,你一个人随心所欲也已经习惯。你与我之间这笔账算不清,也不必算了。就当……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只做陌生人。”

他目光沉沉,凝视她许久,忽而轻笑,阴云散开,他有他豁然开朗的理由。“那我走了,感冒药要记得吃,自己照顾好自己。”说话间真的解开围裙,洗了手,往门外走。“早点休息,门要反锁,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见她回应,也并不介意,笑一笑带上门。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他留下的黄色信封,拆开来是一叠粉红钞票,还有一张信用卡,信封背面是属于他的遒劲有力字迹——“特殊时期,留钱给你,望你不要多想,等结案后可加三分利还我。”

上一篇: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下一篇:蝴蝶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