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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123)

顾南风只有一个字送他,“滚——”

要说死皮赖脸勇往直前就是李慕同学的天性,被这样羞rǔ,他依旧笑得出来,仔细看左边嘴角还孤零零挂着个小梨涡,可用“天真可爱”四个字形容。

“你吃过药我就滚,立刻,真从你脚底下滚到门廊。好小七,好老婆,求求你喝一口……”

顾南风无奈,“太苦。喝不下。”

李慕显然会错意,仍在想尽办法惹她一笑,“这样,我从门廊再滚到院子里那月牙门下面怎么样?喝一口?”

顾南风继续摇头,“谁稀罕看你耍宝。”

“好吧!”

“你说什么?”

李慕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副视死如归壮烈模样,“你喝一口,我陪你喝一口,怎样?”

还未等她点头答应,他便是生怕她拒绝似的,先给自己灌一口,那味道何止苦,古怪复杂无以言说,李慕那张脸痛苦地皱成一朵老菊花,好半天舒展枝叶,强颜欢笑地送一勺到她嘴边,顾南风心慈手软,没来得及躲开,任他灌一口苦水。

这俩人都呆,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药,哪有传说中浪漫,俩人都苦不堪言,泪洒心田。

到最后李慕叹一口气吟诗作赋,“老婆,你说我俩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顾南风不理他,只说:“这药是滋阴的吧,你要当心,别闹得成了柳下惠。”

一时间,老菊花似的李慕的脸更加扭曲。

得了富贵忧郁症的顾南风同学难得有个好心情,拍拍李慕仍在震惊中的脸,自顾自喝茶绣花去。

可是流氓就是流氓,不能对流氓有丝毫的同情。

晚上顾南风洗澡,这人死乞白赖坐在屏风后头就是不肯走,丫鬟们也没胆子敢,只得任他胡闹。

待她穿一件薄衫出来,他即刻单腿跳迅捷地冲过来,估计膝盖还肿着,不害臊地一把抱住顾南风,扭扭捏捏在她身上乱蹭,一个大男人跟小媳妇似的靠在她肩头,委委屈屈说:“老婆老婆,那药没整出毛病,你看你看,真的,不信你摸摸。”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没办法

55

55、熙 …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自觉退下,地板上沐浴过后的水渍还未干透,幔帐一层层徐徐落下,屋子里密不透风,大冬天里像是被死死捂在被子里,浑身烧得慌。她本是侧躺着养神,闭着眼,并不想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李慕跪坐在窗前,停一停,犹豫着把脸伸过来,贴着她的,试探性地蹭了蹭。见顾南风仍是闭着眼不理会,便愈发放肆地去触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头的小小慕既嚣张又敏感,登时给了他爹一脚,接下来便又是李慕“嘿嘿”地一阵傻笑,他一回头对上顾南风无奈却又含着笑的眼神,这一瞬脸皮比天厚的皇帝陛下居然面红耳赤,竟是破天荒地害羞起来,傻傻问:“吵醒你了?”

“你还在这做什么?”

李慕害臊,顾左右而言他,“倒是没什么,就……看看……跟我儿子说说话……”

屋子里极静,隐约间似乎有虫鸣,但理智点说,下着雪的大冬天里,哪能有如此坚%挺又坚持的小虫子漏液尖叫。

李慕见了顾南风竟然犯怵。

顾南风觉得虫声与李慕都只是幻觉。

“小七儿……”

“嗯?”

李慕受宠若惊,未料到居然能等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于是显露本性,又开始得寸进尺,拉了她的手在唇边,这双手从前细白似葱尖,养尊处优无一丝瑕疵,先下已然浮肿得厉害,稍稍用力捏一把就是一个ròu坑。“等孩子出世,咱们就回京师,一家人,你,我,咱们俩的儿子。我们……小七儿,从前的事情,生死之间的选择,我不敢说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但小七,你为什么不能给孩子一个机会呢?做我的皇后,从此往后,想怎么出气就怎么来,宫里头再没人能欺负你,想抽谁抽谁,我天天下了朝就到你跟前跪搓板,专门叫人制一根藤条,上粗下细,抽起来生风,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小七,我欺负了你一回,你就来欺负我一辈子可好?”

她想将手抽回,却面对着他的执着,无力挽回。“从前的事情,许多我都记不清了,只是觉得累,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谁知道你现在口中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是不是,我还有别的什么用处呢?或是像你桌上老旧的狼毫笔,其实也没什么特比,只是用顺手了,懒得再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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