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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10)

“你少说了两个字。”余乔回头说,“你到了这就别他妈嫌东嫌西的,是不是?”

陈继川一阵乐,坦坦荡荡承认,“是,姑姑,您就别他妈瞎矫情了行不?”

“陈继川——”

“嗯?”

“我他妈不用你管。”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片羽毛拂过耳廓,语调与脏话对比鲜明,居然令他在湿冷的夜里咀嚼出美感。

陈继川止不住大笑,“那您悠着点儿,别真摔了。”

她不答话,依然我行我素。

身后脚步声突然加快,陈继川握住她手臂,将她带到铁轨下面,“走错路了。”

公路和铁轨并行,横过马路就到老邮局。

陈继川在门口喊了两声,“阿虎,阿虎——”

四周围很静,却也没有半点声响。

“小妞跑哪儿野去了?”正嘀咕,一抬头撞见阿虎趴在小院围墙上,正歪着脑袋看着他俩,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什么都充满疑惑。

陈继川瞬时笑了,他担得起眉眼如画四个字,瞬息之间的变化,足以令小院里一盏孤灯显得愈发黯淡。

余乔这就打算踩在一张废旧的椅子上去抓猫,还没伸手陈继川就来拦她,“别,阿虎脾气爆,你等她自己玩够了再带回去,不然再跑可就难找了。”

余乔站在围墙边那张破椅子上,这个高度,总算能让她从仰脖的痛苦当中解脱出来,勉强可算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继川。

她也不出声,唯一双眼似明镜,清清楚楚倒映他轮廓。

陈继川上前一步,靠近她,“怎么了大高个儿?越看越喜欢了是不?”

然而余乔冷着脸,右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紧紧捏着被她揉成一团的小纸条,“陈继川,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陈继川再上前一步,抬头看她,饶有兴致地问:“哪种人?”

“休假回家找乐子,随便遇到个顺眼的就上c黄,穿上衣服就当没发生过,什么都清零。”她看着他的眼睛,原本只想和他说明白,却差一点点陷进去——他眼底有柔光,仿佛是月光倒影,沁着水纹潋滟,织一张无处不在的网。

“所以……”她错开眼,去看角落一棵将要枯死的小树,“不要再用那些莫名其妙的小花招对付我,我没兴趣,也不可能答应。”

余乔的话说完,陈继川也收起笑,一抬眉毛,嘴角紧绷,“你说,我对你用什么花招了?”

余乔手心出汗,强撑下来,“我问你,羽绒服是红姨让你带给我的吗?”

“不是。”

“还有这个,留给我是什么意思?”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想递给他,他却不伸手,而是抬了抬下巴说:“打开看看。”

余乔忍着气,把纸条展开,陈继川瞄了一眼,“这不是我写的。”

“那还能有谁?”

陈继川不和她争,拿出手机拨通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按下公放键。

电话响过三声就有人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谁呀?”

陈继川回说:“行啊妹妹,给我留电话还问我是谁。”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欣喜,小姑娘嘻嘻地笑,声音嗲得像林志玲,“哥,那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我哪记得住啊。”

陈继川嗤笑一声,显然看不上人家,欠扁得很,“你就不能大点儿胆直接跟我说,塞衣服口袋多怂啊。”

那边说:“那人家不是害羞嘛。怎么样啊哥,衣服还行不?我可是把店里最好的衣服按最低的价给你了,你得请我吃饭。”

陈继川却抬起眼看着余乔,他嘴角带笑,笑得人面红耳赤心如擂鼓。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哥现在得先把姑姑哄好。”

“什么姑姑啊,还要你哄。”

“那还能是什么姑姑?漂亮姑姑呗。”

“你那语气,不是正经姑姑吧?现在还流行姑姑侄子的叫了?”

“我倒想让她叫哥,可人家不乐意。”

“矫情呢?”

“你懂什么,这都是情趣。”眼看余乔的脸红的要滴血,陈继川这才良心发现结束对话,“行了,以后别乱给人塞条子,碰上有家室的你不害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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