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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115)

总之他不cha手不帮忙,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让人没理由轰他。

一会又凑过来八卦,“你就这么走了,舍得吗?”

未央忙着折衣服,头也不抬地敷衍他,“舍得谁?你吗?”

宋远东道:“别装傻。我说的是景行,你真就这么狠心,一走了之,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我如果没有记错,阁下的身份仍是我未婚夫,居然劝我与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用心险恶。”

宋远东讪笑,辩解道:“订婚典礼已经作废,分手势在必行,我的身份实在尴尬,请忽略。”转而又继续劝说,坚持不懈,“听说他已与白兰摊牌,双方都已经说开,最近他忙着四处道歉,焦头烂额。”

未央扣上行李箱,塞给宋远东一半,两人提着到楼下去,“听说?是听程景行他自己说吧。他允了你什么好处,居然反水,万人踩的骑墙派。”

宋远东道:“不过是一辆车,好歹我与景行多年朋友,他好言好语来求,我能不答应?再说,劝和不劝分,你们在一起,我也高兴。”

“你高兴?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幸灾乐祸才对吧。”

宋远东叫屈,“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人人都有无私一面,我做一次爱的奉献有什么奇怪?”

未央道:“那车送我。”

宋远东立刻反口,“不成不成,有劳才有报。小小年纪不要总是寄望于不劳而获,没好处。”

未央懒得理他,他还在身后跟着,啰啰嗦嗦,“多给他一次机会又怎样?你又没损失。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落魄成这样,你怎么忍心,居然一点感动情绪都没有,冷冰冰像一块不锈钢。没人性!”

待他说完,未央才转过身,定定看着他,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宋远东这才恍然惊醒,拉住她的手,风风火火就要出去。“临走当然应该正式告别,不然她小心眼,要难过生气。”

未央一愣,瞬时已经明白过来。坏想起关于她的日子,分明在昨日,但却又显得十分久远了。

他带领她到达南郊墓地,诺诺住在茵茵绿糙间。

宋远东说:“她走以后,难以抑制地想念。每天都要复习一遍,她是如何笑,如何生气,如何委屈。唯恐某一天忘记。”他细细擦着墓碑上,一帧小照,那是诺诺甜蜜微笑,小小太阳暖在心间,长久不落,但终有一天归于沉默之夜。

未央说:“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她,有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钱,似乎事事都完美,但上帝总爱留下残缺。曾经问过自己,愿不愿意与她调换,想一想,答案还是不。我是俗人,贪恋世间横流物语,自认比不上她,看世界透彻明晰。”

宋远东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开。”

未央说:“生活总要继续。思念总有一天消亡。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真的,没有什么。”

宋远东说:“凡是不要太决绝,不要把景行变成和我一样。只能在回忆里沉湎。生活在对失去的恒久痛楚中。”

后来与诺诺告别,要去温哥华,也许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下山时遇到严文涛,他身后有温柔少妇,相互点一点头,也便罢了。

万事休。

宋远东说:“他已经结婚,听说太太怀孕,不多时就会有新儿女,不多时,人人都会忘记她。”

他这样焦躁,不安,糅杂着对匆匆时光的恐惧。

“一切都短暂而不可追寻。”未央握紧了他的手,聊以慰藉,干涸的心。

人人习惯于忘记,忘记痛苦,也忘记快乐,通通都忘记。

回忆只是自编自导的谎言而已。

她在机场拨电话给他。

旅人步履匆匆,各有各的方向,寻到归宿,或是,迷途。

他接起来,她难以开口。

于是双双都沉默。

后来似乎是她说:“我很想你。”

未央听见他在电话那一端轻轻地笑,似乎十分疲累,长长伸个懒腰才说:“我也很想你。时时刻刻都在等你回来。”

未央笑,“怎么不是你来接我?”

程景行委屈,“我怕了二姐。有她在,我连一句话都别想多说。还敢表白说爱你,天,她一定说得我要去金门大桥跳海。”

未央道:“现在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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