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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97)

未央合上书,抬起头来看着程景行的眼睛说:“人人都有一套对世理论,我不能驳你,因为无论我怎样反驳你都不过一笑置之。你觉得我还小,还年轻,不明白成年人的生活和选择。可是我一直觉得世界上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你们太计较,谨小慎微,不肯多吃一点亏,生怕我多付出,让他得了便宜。可是多多少少有什么关系?爱与梦想从来无需计较。婚姻是坟墓是监狱是深渊,不过是失败者的控诉。多少人怀有美国梦?可是多少人成功?一半一半吧,所以有人说美国是天堂,有人说是地狱。你要相信谁?最终还是要自己试一试。我知道许多事情不得不将就,但也清楚地相信许多事情一定不能将就。结婚,我想找一个爱我的以及我爱的人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都无需计较。你们说我不明白,我的年纪让我不能领悟,可是事实当真如此吗?不,只是你们的自我敷衍。岁月让你们没有了勇气,沉湎在对过去的斤斤计较之中,再不肯全抛一颗心,是的,你们不敢。程景行,其实你是胆小鬼,害怕受伤,害怕被抛弃而已。”

她如此坚定,似走遍天堂地狱的布道者,她看着他的眼睛,这□裸的直视剥开坚硬甲壳,令他心生畏惧。“程景行,你知道吗?我还有一身孤勇,可以勇往直前,等待头破血流满目疮痍之日。我不害怕。因为我爱你。”

程景行说:“父亲今早离世。”

未央倾过身子,吻他落寞的眼角,微笑说:“程景行先生,预见未来吗?这件事情上,你必然是要失败的。”

屏息

之后程景行一直沉默,大约是觉得十分委屈,闭紧了嘴巴不肯说话。未央也不管他,再打开书自顾自沉迷。

四月初,榴花开过漫山遍野。一树一树绰约风姿,如她初绽的风貌,一片花瓣舒展开,在手心里,窥见一个世界的繁华流转。他想要靠近她,一朵粉嫩鲜红的花,拥抱,亲吻,继而魅影般纠缠,不分你我。可是突然不敢靠近,她身旁时光流岚,他不由自主鉴证了她的一切美好,或微笑或哭泣,一幅一幅泼墨丹青,氤氲着墨香袅袅,扇惑人心。反手来,是劫,劫初成。

夜里他突然说:“未央,你许多时候真不似十七岁少女。令我又回到少年时,正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纯粹的恋爱。惶惑不安。”

未央玩笑说:“廉颇老矣,红杏出墙?”

程景行道:“泼皮!”

未央道:“老红杏!”

程景行走过来,坐在c黄边,“敢说我老,不知今天是谁鼓起勇气表白,大胆说爱我,愿为这一枝老红杏奉献终身。”

未央道:“承诺从来不可靠,你是男人,难道还不了解?我只是一时情动,随口说说罢了。你居然还像毛头少年似的当真?啧啧,是我段数太高还是你太纯真稚嫩?”

他无赖,脱了衣服来跟她挤一张c黄,那病c黄四个脚高高撑着,他上来,颠一颠,仿佛要散架。“不同你逞口舌之利,总之今天你动春心,口口声声说爱我到死。来来来,多说不如一做,至多我更累一点,扛着你的石膏腿奋战。”

未央忙推他,“走开,c黄都被你压垮,外头还有医生护士守夜,你怎么能这样……不要脸!”

程景行想起来把门锁上,又爬上c黄,悉悉索索开始脱衣服,“你不是说我一枝红杏?那我自然要实至名归出墙到底。乖,别乱扭,我怕不小心又碰伤你腿。”

未央抓起书砸过去,“我身上还有伤,你这禽兽!下c黄直走进洗手间,随你弄多久,我保证绝不打扰绝不嘲笑。”

程景行伏低做小来抱怨:“整整一个星期,只能看不能吃,我都快饿成非洲原野上被赶出领地的雄狮。天天晚上都想直接扑过来撕碎你的衣服大干一番。你看,你明明已经白白胖胖,伤口也结痂,怎么就不能舍生取义挽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未央瘪瘪嘴,还是不肯,“不要,我浑身都痛。你再来,一定把我拆散架。”

程景行觍颜,哪里还有平常风度,笑嘻嘻爬过来覆上她的身子,“哪疼?让舅舅看看。”一只手已经从病服里钻进去,里头空落落无遮挡,正供他胡乱揉捏。

未央翻个白眼,程景行越来越似公交车里的老色狼,一张脸厚的过墙皮。死猪ròu,开水煮个一整天也没动静。

他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服,顺着脖颈一路啃下来,吻到她坟起的柔软滑腻的rǔ房,便似痴狂,抓揉啃咬,留一道道靡靡凄艳的痕,那身子微颤,如水边扭捏的蛇,湿滑柔韧的身体缠住他,死死缠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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