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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104)

只是,不让自己那么冷罢了。

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这天下,匍匐在他脚下,他只能不断的要更多,更多荣耀,更多光辉,更多对命运的cao控和对敌手的践踏。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才能不再需要那已然成为他软肋的温暖。

他不能有弱点,不能留给对手击败他的机会。

他的容忍,皇后的荣宠,魏王的权势,丞相的风光,沈乔生的平步青云,陈氏父子的兵权在握,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给的假象罢了。

阿九,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悬挂的佩剑,那有些新奇的剑穗,是被她叫做中国结吧,阿九,终有一天,朕的战马将跨国黄河,朕的利剑将刺穿女真人的心脏,朕亏欠你的,朕双倍赔付。

一些人,只是纪念,匆匆飘过,连去想的时间也没有;一些人,只在心上停留过片刻,却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

花开,并非是花唯一的向往。

花落,也非是花独有的感伤。

坠入尘世,阅读沧桑,沉沦在红尘中,几多身不由己,几多无奈感慨。

学不会看淡,学不会深藏,把一些人或事淡化,或者深深埋藏,藏到岁月的烟尘波及不到的地方。

所以,总是在某个落雨的黄昏,在某个沉静的夜里,隐隐约约地在心里深入、深出,拿不走,抹不掉。

追溯

盆中的木炭烧得通红,灼热的火星好似盛放的烟花,窜升在烛火昏黄的微光里,空气都是暖融融的橘黄色。

象牙色的肌肤被笼在这样柔和的光晕中,泛起不同以往的妩媚。

她低头,垂在肩上的发丝滑落至胸前,掉落在桃瓣般鲜艳的丝绸缎面上,白色的小碎花追着那一缕乌黑发丝,开散在襟前。

加厚了的c黄褥上堆叠着男人的衣裤,她一件件细心折好,犹豫着要不要再多整理一套皮袄,想这春暖花开的时日,必定是要愈发暖和,带着似乎没有必要,又怕遇上了倒春寒,穿得不厚实会如她一样害了风寒。

踟躇半晌,皮袄最终落在了整理好的一叠衣服里,即将追随主人去那苦寒之地。

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她直起身子,白色的棉绒下摆落在鹿皮地毯上,随着她不断移动的步子,与皮毛来回磨擦。

把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案几上,她伸手捂着自己酡红的双腮,不正常的红晕灼热了微凉的手指,她轻咳一声,想着完颜煦训她的样子,唇角显现出淡淡的笑意。

戌时日落,温度骤然下降,她站在如梦幻般绚烂的夕阳下,长久凝望。

少年青涩稚嫩的蒙古弯刀在初显青光的土地上划出一道道丑陋的疤痕,狂乱的叫喊声回荡在凹地里,久久不能散去。

抖落的汗水中兴许融合着咸咸涩涩的泪,随着他毫无章法的动作滴落在结霜的土壤中,为即将破土的小糙增添一分冲力。

大约是刀舞得累了,他瘫坐在地上,仰头对着暗紫色苍穹一声凄凉的怒号,仿佛这样嘶哑的吼叫消耗尽了身体里残存的一点点力量,他闭上眼,身子重重地落在并不柔软的糙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搓了搓冻得麻木的双手,她悄然转身,错过夕阳落尽时的惨淡。

似乎有压抑的哭声远远传来,只有糙原听见。

帐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多半是个男人。

莫寒回头,瞧见合剌傻笑着站在门口,手上还举着帐帘,好奇地问道:“怎么门口半个人都没有?六叔居然没安排守卫?”“把帘子放了。”快步赶上去,将门帘从合剌手中取下,莫寒转身进屋,招呼道,“今天着了凉,吹不得冷风,帐里还燃着炭火,有点热,你多半呆不长。”“唉,六叔在安排去巴彦库仁的路线行程,还有些战术布局什么的,忒没意思,闲着无聊我就来寻你了,阿九,你这有东西吃么?我饿了。”合剌抱着肚子,讨好地笑着。

“还有些小点心,做得不好,怪难咬的。”将食盒送到他手上,她随口问道,“你六叔除了来这收租,还要跑去巴彦库仁打仗么?我看他倒是轻轻松松,没有一点行军打仗的样子。”

“就……就是……水……”喝了莫寒递过来的水,稍缓片刻,合剌才勉强开口说道,“也就是斡勒部首领收不齐贡赋,上面又催得急,那首领上告说实在交不出牛羊来,并要求减轻贡赋,父皇听了一生气,便令人去了他首领的职位,那人被逼急了,自然是要反的。”合剌无所谓地说着,一口接一口地吞咽下粗陋的吃食,“一年多没打仗了,兵部没油水可捞,苦哈哈的一群人在朝堂上撺掇着要打,父皇也想借着机会练练兵,这不,就调六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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