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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111)

“沈卿但说无妨。”神乔什顿了顿,吐露道:“回皇上,此事,魏王也牵涉其中,微臣惶恐,怕冤枉了国丈大人,便没敢再查下去。”“先压着,找人暗中查。”专注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却不曾有半分犹豫。

“买马的事,跟西夏人谈得如何了?”他终于搁笔,揉了揉酸胀的手指,蹙眉沉思。

“西夏蛮夷贪婪,一马千金,要价太高,柳锡侜正在与之议价,但价格实在是高,这些年国库空虚,怕是……”“河西走廊,确是养马的好地方哪。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朕倾尽全力做此事,便一定要将此事做好,不必在毫厘上多做计较。”这么些年,钱粮多半流入了商贾之家,朝廷久征无果,在赋税制度上改革是必然,但若要解燃眉之急,则必须……柳家,天下首富柳家。

“微臣遵旨。”“行了,沈卿辛苦了,退下吧。”“微臣告退。”“噢,是了。”袭远陡然出声,将沈乔生退后的脚步停顿在门边。

“方才出去的人,沈卿见到了?”不知如何回答才恰到好处,他只低声应了句“是。”便低头掩藏着自己的慌乱。

“那是朕安排在燕京的人,皇姐她……似乎过得不错。”满意地看着眼前人猛然一震的身体,他心里有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朕看了深感欣慰啊,沈卿觉得呢?”

短暂的心乱,他已经平静下来,恭谨而谦卑地答道:“回皇上,微臣为公主感到高兴。”

袭远冷哼一声,完全不以为然,“朕不会让女真人的太平日子长久下去。”

再道一声“微臣告退。”他一步步倒退着出门,熟练俐落地抬脚越过紫宸殿高得出奇的门槛,时间勾勒起早已远去的模样,她曾绊倒过的地方,她曾生活过的场景,全然模糊地一一重现。

抬头看一眼清冷的月色,他轻勾唇角,馥梅多半还在等着他吧。

一颗心满了,便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妒妇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三年寒暑易逝,若白驹过隙,更如流水匆匆。

岁末严冬,风雪连天。

狂乱的北风在窗外呼啸,干枯的树枝被吹得嘎啦作响,像夜里哭号不止的鬼怪,叫得人心发怵。

屋内门窗被封得死死的,生怕有一丝冷风窜进来,红泥小炉上温着从汴梁运来的黄酒,牵扯出鼻尖若有似无的淡淡酒香,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将一层层布帘映得通红。

转眼三岁已逝,她依然受不住北地严寒,此刻正如一只慵懒的猫,蜷缩在卧榻上。

未施粉黛的脸略显苍白,偶有几声咳嗽,给面颊染上片刻的酡红,她蹙眉,撑起左臂给自己寻一个舒服的姿势,抬手取了青釉酒杯,浅浅一啜,那温良的酒香便沁入心肺,久留唇齿。

忽然一声门响,弥月快步走了进来,挑起帘子屈膝行礼道:“王爷回来了。”

“嗯。”虚应一声,她并不急着起身,继续懒懒地斜倚在暖榻,“麻烦再倒杯酒好么?”

“是。”不复先前的浅饮轻啜,此番猛然间一杯酒下肚,温热的液体从喉头一直暖到腹中,烧得人面颊微热。

庭院里热闹起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前短暂停顿。

他风风火火进屋,把布帘甩得老高,引得帘子上细碎的小铃铛一阵叮咚狂响。

手中的书看了一半,她眯了眯眼,将书丢到一旁的矮几上,左手撑起身子,不疾不徐地下c黄,穿上她自制的粉红色猪头拖鞋,斜睨了端坐在红杉木椅子内的男人一眼,淡淡陈述:“王爷回来了。”

完颜煦也不答话,只沉着脸看她,眼中有隐藏不住的焦虑。

“听说……王爷受伤了?”“皮外伤而已,打战怎有不受伤的。”躲开她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双瞳,他呐呐道,“我不在的这三个月你过得可还好?”莫寒点头,弯起唇角笑着回答:“嗯,横竖都是混日子,无所谓好与不好。”端起红泥小炉上的酒壶,将酒杯盛好了酒,递予完颜煦,相接的瞬间,她看到他的窘迫,却看好戏似的不去点破,由得他自己苦苦思量。

灌下酒,完颜煦终于决定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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