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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172)

“甜点,自是姑娘最爱。”

她不说话,一口一口,细细将手中荷香苏吃完,又回屋子将碟子放好。

念七将长剑转到另一只手中,不知不觉,竟是一手的汗,险些连剑都握不牢。

“你既不伸手来取,那不要怪我独占,是我的,便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坐收渔翁之利。念七,你明白么?”

乌云散去,月光流泻在她象牙色的肌肤上,晕出冷冷清辉。这样的女子似水,柔和却坚韧无比。

“此非念七能够做主。”

“无妨。”她从案几上抽出一封信,确切的说,只是一张纸而已,递给念七,“尽快交给你主子。”

“何秋霜的事,你知道多少?”

念七收好信,想了想方答道:“本是户部左侍郎卢良瑞于皇上春行时献上,乃苏州富户何至幺女,但圣上只言‘甚好’二字便转送燕京。”

“那卢良瑞是谁?官罢了么?”那么,原先并不是要送来此处的喽?她神色一紧,总算抓住了些许重要的东西。

“姑娘聪慧。卢良瑞乃魏王女婿,前月因贪污钱粮罢免流放。”

以袭远的脾气,不杀他已是万幸。

他果真是容不得自己有任何话柄留人。

姐弟乱伦,确是震撼。

“能找到陆非然么?”

“此人行踪不定,怕是……但澄江阁在各处都有暗探,可从此处着手。”

“不必了,你寻了澄江阁的人,央他们去查查何秋霜此人,说是陆非然故交,姓莫。”黎明前夕总是最冷,不由得拢了拢衣袍,却仍无丝毫睡意,“念七,你何必拒绝,那荷香苏只是荷香苏而已,没添别的东西,我可不是……”她看向他,目光渐渐犀利,“我可不是那般毒辣的人。”

“再说,我若要取你性命又何需下毒。千里之外,自有反间计可用。”

“念七谨守本分。”他飞踏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余她一人,对着忽明忽灭的烛火,独候天明。

身后有人将厚实的披风罩在她身上,莫寒未曾回首,只是把手搭在那正在为她系带子的手上,轻拍几下,低声说:“辛苦你了。”

弥月绕到她身前将最后一根细带扎好,“主子这是怎么了?跟不认识奴婢似的,竟这般客气。”

“弥月,我抛下你一人出走,你可曾怨过我?”

“只顾着担心您的安慰,哪还有闲情去怨恨。”弥月蹲在莫寒面前,仰头细细看她,不禁心疼道,“主子可是受了苦?又清减许多,明日奴婢吩咐厨房,得好好补补身子。”

“弥月。”她抓住弥月的手,真挚而恳切地说,“我发誓,再不会丢下你。”

“主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伺候不好您,是奴婢的错……”弥月已然哽咽,抹了抹眼角,还莫寒感激一笑。

“弥月,多谢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事发

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浅浅日光穿过大敞的窗户投射在略微泛黄的纸张上,随时光流转渐渐西移,似乎一天天一年年都是如此飘过,水般纯净。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再翻过新的一页。

“孙子曰: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

外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她不禁皱眉,再翻过一页,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书。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

吵闹声越发大了,夹杂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和求饶声,莫寒耐不住,“啪“地一声合上书,头也不回地唤道:“弥月,去看看出什么是了?吵吵闹闹的真不让人安生。”

她等了许久,也没听见身后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回头,提高了音量,“弥月——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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