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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83)

他仍坚持自己开车,楚楚坐副驾,到市区用移动电话与江太太、程太太两位报备,他中途撞上道路护栏,现赶去医院处理伤口。

路上找来一位泊车小弟,许以重金,任务是开着他的兰博坚尼实践谎言——猛踩油门直冲水泥护栏。

好在不需要fèng针,只用上药,以及尽情感受疼痛。

忍得难受时死死抓住她手臂,捏出一截紫红色皮肤,这是他疼痛的转嫁。楚楚却得忍,她忍得心甘情愿,到现在仍在发抖,唯恐程嘉瑞把事情闹到江展鸿面前。

到时候不要说肖劲,连她都要被打掉一层皮。

然而再是克制,汹涌而来的伤心难过却无法停止,她记得肖劲不能置信的眼神,也记得他离开时的落寞背影,他一心一意为她,到头来她却是屈服与背叛的那一个。

但她别无选择,那一刻理智尚存,推动她选择掩藏真心、降低伤害,是错还是对?

原来这道题根本没有正解。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临时病房只剩下江楚楚与程嘉瑞,他眉骨处贴着创口绷带,右手握住她手腕,大拇指在她手背淤青处来回摩挲,“疼不疼?”

她摇头,极力否认。

他嘴角勾出一道弧,拉住她一同倒在病c黄上。一双手自身后将她抱紧,说话时贴着她的耳,每一句都有共振,连带出颤颤巍巍的痒。

“不疼?眼睛都哭红还说不疼。”捏一捏她鼻头,“谎话精。”

而她身体僵直,被程嘉瑞的呼吸声施咒,仿佛被魔鬼捏住后颈,一根钢钉钉在墙面,分毫动弹不得。

“为什么发抖?”他手臂收紧,与她更为贴近,“害怕?”

她声音细软,一开口即是哽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看你的伤才是可怕,我做错事,没想过后果会是这样……”

真可笑,这是哪一个伟大时代,要求受害人战战兢兢向施暴者认错道歉。

当然,时代永恒在进步,就连atm乱吐钞票都要判取款人死刑,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法律似杀人大刀,一刀一刀斩断头颅。

程嘉瑞大约是无奈,长叹一声,竟然对她生出一份疼惜,“我会跟江太太讲清楚,你放心,江先生绝不会赏你耳光。”大约是想象到江展鸿对她的疾言厉色,忽然间烧出无名火,“他不敢。”

原来只有他可以动手,江楚楚是程嘉瑞私人用品,其他人即便是她父母都不可以多碰。最理想状态是在她周边画圈,地球生物都必须站在三英尺之外与他交谈。

“我不是……”她牙齿打颤,极力否认。

“嘘——”他食指抵住她口唇,闭上眼埋首在她颈窝,要全心全意感受这一秒,“你要说的我都知道。阿楚,今天是我不好,但我不会向你说抱歉,因为……你迟早要嫁给我,要是今后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乖,婚后不知多幸福。”

他轻轻地亲吻她耳后,“小傻瓜,你长在我心里,我才会次次都忍不住。”

他发了狂似的中意被弱者保护的感觉。

可怜的是,他的感动要加上自我两个字——自我感动,因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真正想要保护的,是另一个人。

爱情兜兜转转,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从来没理由,也一贯不公平。

甚至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只因为这颗心无人可控制。

午夜十二点,天安负一层。

练习室大灯照出地面一片苍白落雪,肖劲抛开上衣,露出精壮紧绷的上半身,一身热汗爬满小麦色皮肤,随同他出拳动作被抛高、甩远,再一滴滴向下落。

今次连手套都不带,全靠手臂力量击打沙袋,皮肤与坚硬冷凝的障碍物接触,慢慢也令他感受到疼。

疼痛是昏聩中的一剂良药,能令人保持清醒,亦同样提醒你仍然活着,并依旧在这红尘世界中上下求索,挣扎前行。

门被推开,蒋琬走进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蹬蹬蹬突兀地响,绕过空旷练习室再闯进耳内,居然带出回声。

“十二点半还在打拳?饿不饿?给你带了宵夜。”

他未答话,埋头出拳再出拳,满腔愤懑无处延伸,都要借此发*泄。

蒋琬坐在角落阴影中,拿出一杯冻鸳鸯送到嘴边,“好多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上一回还是在三年前,大姐肾衰竭入院。”治疗费用是天文数字,他在本埠已无亲友,根本借不到钱,最后只能找老板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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