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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玛莲/再见海因茨(9)


素素脱得只剩下一条墨绿色贴身连衣裙,极其窄小,贴合皮肤,在阁楼的阳光里勾勒出女人凹凸玲珑的线条,婀娜如同蜿蜒远去的塞纳河。
迷人的,吐露着芳香。
艾伯特抹一把脸,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必须成为一个专业的裁fèng,一位制衣艺术家。
他蹲在地上,握住卷尺,双手环过素素纤细平坦的腰腹,好的,非常好,二十三英寸——一个让所有男人顶礼膜拜的数字。
吵闹的争执打断了午后属于小裁fèng的浪漫,很快,吵闹转为摔打。艾伯特站起身,皱着眉头嘀咕着,“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正要去开门,小木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算不上高大的党卫军闯进来,冲着素素与艾伯特,露出恶心的鄙夷的笑。
奥托欠海因茨一顿饭,今天到了清账的时候。
他们吃着法兰西传统“焖烧公鸡”,喝着白葡萄酒,欣赏塞纳河风光。
“‘闷烧公鸡’根本不是公鸡,因为公鸡太难腌制,又为了表现出别具一格的法国风味,这道菜通常用的都是母鸡。”奥托解释。
“狡猾又刁钻的法国人。”卡尔尤斯能够随意总结出每一个民族的特点,当然,除了日耳曼人,其余都用贬义词。
海因茨对这些没兴趣,他只想喝酒。
老天,自从来了巴黎,他就快变成烂酒鬼,除了莉莉玛莲,什么也不能解救他。
“那群垃圾党卫军,又在闹事。巴黎都快就要被他们变成又臭又脏的集中营。”奥托指向对街吵闹的裁fèng铺,一个矮个子犹太裁fèng被扔出来,穿着时髦的巴黎姑娘在拉扯穿党卫军制服的年轻小伙,还有被推倒在柜台上的黑头发女人,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贴身连衣裙。
这场面可真不好看,周围不少法国人在摇头不屑。
他猜得出来,法国老爷在心中唾弃肮脏无理的德国佬。
“德洛斯奇的垃圾们……”卡尔尤斯不大高兴,但也没打算去阻止。
居然是海因茨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到对面去。
奥托立刻跟上,他对海因茨的一切反常举动都赶到异常兴奋。
愤怒的党卫军青年一面骂着“犹太猪”,一面抬起长枪要用枪托去砸艾伯特的脑袋。突然间,简直是措不及防,他被人提住后颈塞进裁fèng铺。
就像一只被人踢来踢去的烂皮球。
还在与素素推搡的青年人立正行礼,“长官好。”
维奥拉也冲进屋子里,冲着青年人狠狠吐上一口唾沫。
海因茨回头关上玻璃门,把狼狈的艾伯特关在裁fèng铺外头。
他低着头掏出烟来,这回带的是火柴,食指与中指夹着香烟滤嘴缓慢地敲着火柴盒,“哪来的?”
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党卫军列队报数,“第十四加利亚西武装师,希尔盖·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
“第十四师加利亚西武装师,雅科夫·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第十四师加利亚西武装师,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祖布科夫。”
三个人的德语发音都十分拗口,带着浓重的俄语腔调。
叮叮咚咚风铃声再次响起,身后传来卡尔尤斯的嘲笑声,“噢,低贱的犹太猪、吃大米的日本小矮子,还有斯拉夫杂种,都在犹太人的裁fèng铺里聚齐了,奥托,你说得对,在巴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声音太刺耳,素素在卡尔尤斯说到日本人时握紧了拳头,她娇小瘦弱的身体紧紧绷着,像一只随时要咬人的兔子。
他知道她听得懂德语。
他终于点着了香烟,含在嘴里,然而他挚爱的土耳其“非那斯”在东方小玫瑰面前突然变得寡淡无味。
“不是的,长官。我们并不是斯拉夫人,我们是德裔雅利安人,响应元首号召加入党卫军。”
“看看,这就是国防军的好处,帝国的法律保持了国防军的纯洁。决不让任何一个斯拉夫杂种混进来,尤其是罪恶的强、奸犯。”对于党卫军,卡尔尤斯一贯毫不留情。
海因茨呼出一口烟气,看着素素慢慢说:“你们的德洛斯奇长官正在抓捕不规矩的士兵,你们几位顶风作案,败坏军纪,应该立即枪决。”
“不,不是的少校先生,我们在阻止犹太杂种和黄皮猪交配,这太可怕了长官,党卫军不允许在巴黎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玫瑰在燃烧,他超乎寻常地、的开心,在她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发现燃烧的火焰,这火焰令她突然间鲜活起来,几乎照亮了整个第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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