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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玄鸟纪(26)


众人生起篝火,为了防止野兽偷袭,又把牛车围在四周。行走了一日,人们纷纷歇息,拿出备下的浆食充饥。
罂并非第一次露宿,她把一处空地整理干净,再把带来的糙席毛毡铺上,打算将就一夜。不远处,羌丁还在同新认识的羌仆聊着天,叽叽喳喳。
这个羌丁,出了莘国果真不一样了呢……罂吃着糗粮,饶有兴味地想。
“你是睢罂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罂回头,却见两名莘女站在那里望着她,脸上的神色好奇又羞怯。
罂怔了怔,并不遮掩,颔首:“正是。”
两名莘女相视一眼,露出笑意。
“你母亲可是妇妸?”一人又问。
“正是。”罂答道。
她们显得更加兴奋,一人向身后点点头,又有五六个莘女围了过来,看着册罂不住议论。
“真是睢罂呢,怪不得生得这般好看。”有人羡慕地说。
“那还用说,这可是妇妸的女儿。”
“睢罂,你母亲长什么样,像你么?”有人好奇地问。
罂摇摇头:“不记得了。”她说的是实话,她有记忆的时候,妇妸早就去世了。
女子们一阵失望。
一人道:“我母亲说,妇妸可美啦,连天子也喜欢她……”
她话没说完,突然,小臣呵斥的声音传来:“尔等怎敢去打扰睢国宗女!还不快回来!”
莘女们吓了一跳,急忙散去。
罂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思想却仍然停留在方才女子的言语间。商王?他与妇妸有过什么吗?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当年正是商王把妇妸赐给了睢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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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王畿,正是春暖花繁。
苑中的空地中,喝彩声阵阵,几名武士和小臣立看着场中搏斗的二人,聚精会神。
跃手执干矛,盯着对面的少雀。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已经冒汗,轻轻地喘着气。
头顶鸟鸣声阵阵,愈加显得场中寂静。
突然,跃冲上前去,将矛刺向少雀。少雀早有准备,闪向一边,用干来挡。不料,跃虚晃开去,用干击向少雀侧路。少雀急忙抵挡,却用力太过,身体失去平衡倒向一旁。待他稳住,去掉利刃的矛头已经指在了他的颈间。
武士和小臣们爆出一阵叫好之声。
少雀长长叹一口气,把跃的矛拍开。
“打平了!”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糙屑。
跃笑笑,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再来么?”
“我要饮水。”少雀把手中的干和矛抛给从人,朝场边走去。
早有小臣把饮水备好,递上前来。少雀接过,仰头“咕咕”地饮下。
“次兄!”一声呼唤传来,跃转头,却见王子载正在一片树荫下朝他招手,旁边站着王子弓。
跃露出微笑,朝他们走过去。
“兄长,载。”他招呼道。
“次兄好身手,方才那两下子捉得真准呢!”载笑嘻嘻地说,把一块巾帕递给跃。
跃莞尔,看着他:“这两日都不见你,去了何处?”
载被问起,脸上立刻没了好气:“休得再提。我母亲拉了一群的井女去她宫里,说让我挑,烦得很!还是今日兄长去见母亲,我说要跟着兄长去巡视作器才得以逃脱。”
“哦?”跃擦着脸上的汗,看向王子弓,相视一笑。
“载。”王子弓莞尔,“此举并无不妥,你是王子,总该娶妇。”
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次兄比我年长,他都未娶,凭什么逼我?”
听到自己被拿来比较,跃愣了愣,笑而不语。“兄长去见母亲,所为何事?”他岔话问道。
“为修葺宗庙之事。”王子弓道:“父亲上月齿疾,龟卜贞问,要修葺宗庙以解。”
跃颔首,却看着王子弓:“这些本是宗老小臣之职。”
王子弓明白他言语所指,却面色不改,宽和地笑了笑:“我在奄修缮过河堤庙宫,父亲许是觉得我做的好。”
跃与载相觑,各不出声。
没多久,少雀招呼跃再去切磋,而王子弓与载还要去看作器,几人寒暄了一会,各自散去。
日头很快西斜,跃与少雀又斗了三两回,都觉得累了,就让从人收拾用具,准备回宫室歇息。
“次兄!”才要离开,载忽然又出现了。
跃讶然:“你不是去看作器么?兄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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