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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光阴不可轻+惟有光阴不可轻2(出书版)(80)+惟有光阴不可轻2(出书版)+番外

作者: 林桑榆 阅读记录

我本想打电话问问程穗晚情况,可那已经快一个月没出现在我通信栏的名字,竟令我的手指迟疑。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事就行。

婚礼的前个周末,我忽然接到周印电话,想要我转交东西给盛杉。这是他自医院之后第一次和我联系,我气急:“连道别都不能亲自吗?”他反问:“对她有好处吗?”果然是叶慎寻的好基友,反应都这么快,还一针见血。

冬日的夜来得早,我想抢在下班高峰期前到达约定地点,鞋都没换。偏偏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快递突然这时打电话来叫我去取:“是一位程小姐送来剪裁的衣物,需要检查有无瑕疵后签字。”

我这才想起,程穗晚从美国回来时,给我带了一条连衣裙。但腰身的地方不合适,她说什么时候送去修修,没想,她还记得。

盛杉睡了一个回笼觉,刚起床闲得无事,听见对话说帮我去取。趁她伸懒腰之际,我跳过去要在她脸颊吧唧一口,被她嫌弃地推开。

“得得,我不要这种虚幻的东西,回来给我带甜品。”

“我的吻那么甜!哼!”

她倚着门,被我佯装傲娇、张牙舞爪的样子逗笑:“真是搞不懂,叶慎寻居然能忍受你这副傻样。”我帅气地摔门,留她一个背影。

如果,我知,那是我最后一次在这姑娘的脸上见到笑容。我一定,一定留下来,将所有不为人知的傻子面都展现给她看。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她的余生灿烂。就算未来所有的蓝天都将葬给大海。所有的永夜,再迎不来全白。

在校门等车,竟遇见叶慎寻。他来给我送礼服,怕我在婚礼上丢人现眼。

听说我要见周印,他大发慈悲地送我过去,到了地点却八卦兮兮不肯走,非要坐在隔壁饮茶,美其名曰“两个人之间不该有秘密,要坦诚相见”。

此时的周印还有心情开玩笑,嗅着茶香淡淡问他:“坦诚还是袒裎?”叶慎寻二郎腿一跷,问我:“你想要哪种?”我翻了个白眼:“我想要刀。”

言归正传后,对面的人从桌面推过一只小锦盒。我打开看,是枚玉佛,色泽通透,水特别好,被一根红线攒着。

“她的东西,早该物归原主。”

据说这枚玉佛盛杉从小戴到大,几乎无病无灾。后来周印在高速上差些出车祸,她将玉佛摘下,坚持挂上了他的脖子。起初周印不肯戴,后来不敢戴,只能悄悄放在随身钱包。不过,这好歹是盛杉奶奶去世前给她求的,既然余生,他再没资格护她周全,就让它来。

我心有戚戚地接过,明明两根手指就能拈起来的物件,摊在手里如有千斤:“就算你还给她,她应该也不会再佩戴。”

周印笑了一笑,语气笃定:“她会。”

从她默默接受自己另娶他人的时刻起,他就知道,那个总喜欢跟在他背后转悠的、任性的姑娘,已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她清楚他的立场,了解他的苦衷,也原谅他的选择。

与此同时,城市那头。

“送快递的?”

“对,您是收件人……程、程改改?”

盛杉满不在乎地点头:“给我吧。”

刚压下来的天妖风阵阵,有大雨过境的迹象,专门取快递的林荫道此时无多余人经过。女孩签完字,满不在乎往回走,至小道中央,头顶的视线忽更暗,鼻端嗅到浓重的甲醇味,未有所反应,眼皮已阖上。

城市这头的我,还试图帮盛杉挽回点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大作,来电显示,是魏光阴。

经年过境,我都始终对那个瞬间记忆犹新。服务员推门而入时毕恭毕敬的神色,叶慎寻悠闲看报纸的表情,周印强迫自己轻松应对离别的克制,和空气净化器吹出的那缕风。一切平静得不像样,只为迎接暴风雨来临。

电话那头的人压着嗓子:“你赶紧回来。盛杉出事了。”

他的声线沉重,重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镇定少年。我耳边嗡嗡一阵,瞳孔放大,腾地起身就往外跑。

不明所以的叶慎寻差些没追上,周印眉头一皱,似乎有了什么预感,也跟着出门追我而来。

那天回去的路上下了雨。而滨城的风,也从未如那刻般,势头劲得好似要割裂人的脸庞,比起寒冬过之无不及。眼中风景倒退,心底的慌张一寸寸从脚跟往上爬,裹得我无法喘息。只见身后黑不溜秋道路上,周印的车飘了又飘。可无论他怎么冲,这条暗无天日的路,仿佛怎么也走不完了。

第13章 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学校公寓。

我们赶到,现场除了盛杉还有三个人。魏光阴、萧何,以及许久未见的刘大壮。我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魏光阴,他黑色眸子闪了闪,启开的唇又闭上,最终竟避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