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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226)

作者: 易太白 阅读记录

张野不能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被汪老板引进去后目不斜视。汪凝更没心情关注其他,全部心思都在汪老板的那句话上—

“我家有件大靠,金银打造,是清朝时宫里头出来的东西,两位要是有兴趣,不妨到蔽舍小叙。”

院里颇有些曲径通幽的味道,一路走到客厅,里头的摆设仿照明清。

中堂挂着匾额“诗书传家”,下头四幅画梅兰竹菊。雕花的长条案中央摆着一台老式钟表,左右放置着大珐琅瓶,一个瓶子里插着孔雀翎,另一个插着卷轴。

案下八仙桌半掩半露,两旁各有一把太师椅,顺着两侧往外则是客位。这些家具看不出什么木质,发红发黑又发亮,有年代的厚重感。

正中三脚镂空鎏金兽,嘴里吐着檀香,整个屋子被淡淡香烟这么一蒙,像一副久远的静物画。

张野汪凝坐在客位,汪老板坐在靠近他们的太师椅上。汪老板国风衣着,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现代人穿着的师兄弟俩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佣人上了茶,汪老板寒暄几句。他看出来汪凝心思不在此处,但他请两人过来,也并非真的想让他俩看什么金银打造的大靠,而是有话要问。

汪老板说:“两位知道长坂坡这出戏,演得最好的是哪个剧团?”

演得最好的当然是我们团,张野没正面回答:“现在这出戏几乎绝迹了。”

汪老板笑了笑,“所以看到两位演这出折子戏,我很开心,寻去了后台。你俩年纪小可能不知道,演得最好的莫过于黄城市剧团。他们那出子龙披甲、子龙卸甲,已成绝唱。”

“是。”汪凝脸色沉了下来,“已成绝唱,剧团都已经不存在了。”

“是么?”汪老板微感惊讶,“我有二十年没往内地去过了,可惜可惜。”

汪凝问:“您说的大靠是?”

汪老板说:“叫金丝宝靠。”

张野汪凝同时坐直了身子,绷紧了神经。他俩互望一眼,果然是金丝宝靠!

“不瞒两位。”汪老板掐指算了算,说:“二十一年前,我随家父去内地寻亲,正巧遇见黄城市剧团排演的长坂坡大火,于是就去看了一场。”

何止是一场,汪老板的父亲追着剧团看了十多场。不止是戏好,他喜好收藏古董,一眼看出来张玉堂身上的那件大靠不是俗物。

张野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另一个疑点,“寻亲?”话是问汪老板,目光落在汪凝脸上。

“对,寻亲。”汪老板也看向了汪凝,说:“我祖籍西安,当年大陆沦陷的时候……”

“我们叫解放。”张野补充道。

汪老板尴尬地笑笑,“那时家祖带着一家人随军来到台湾。事出仓促,有两个家人留在了大陆,一个是我的奶奶,一个是我的叔叔。对了,我的奶奶是俄罗斯族。”他说完想在汪凝脸上寻见些什么,可惜除了焦急要见见宝靠,汪凝没有别的心思。

汪老板只好问道:“汪先生,您母亲祖籍哪里?”

“黄城市。”汪凝答道。

汪老板脸上一抹失落一扫而过,而他并没有放弃,间隔半个多世纪,谁能保证当年留下来的人会一直住在西安,况且当初他随父亲找遍了陕西,毫无消息。

张野插言道:“我姑姑是孤儿,哦,就是我师哥的妈妈,她是孤儿。”

汪老板倏地站了起来,“两位稍等。”说完疾步去了后堂,不一会折了回来,走到两人面前,把一张老旧的相片放在茶台上,有些激动地问:“这张照片……”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孩,“眼熟么?”

照片发黄,模糊不清。坐着一男一女,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

见汪凝不说话,汪老板说:“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奶奶已经去世了,这是我叔叔一家子。”

按照他的推断或者希望,照片里的小女孩应该就是汪雅梅,男人和女人是汪凝的姥姥姥爷,而他,是汪凝的舅舅。

可惜外甥冷冷淡淡,无动于衷。他说:“家祖去世时唯一的遗愿,要接回奶奶和叔叔。家父临终最大的遗憾,没能寻见他的弟弟。这些年我托出不少人,从未间断寻找。”

“这张照片得有四十年了。那时这里和大陆信息阻塞,照片随着信件二十多年前才被人捎到台湾。所以……”汪老板点着头,重重地说:“极其珍贵!也是我们寻亲的唯一线索。”

苦衷说了半天,汪凝还是不开口。张野不得不替他说:“可是这张照片太模糊了。”

小女孩大约三四岁年纪,眉眼看得不是很清楚,辨认不出是不是汪雅梅。

“信里提到一句,小姑娘后颈上有一颗痦子……”

张野猛地跳了起来,他欣喜地望着师哥,却瞧汪凝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皱着眉,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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