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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在不言中(88)

“聂乐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声音跟着沉下来:“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身边有花花糙糙?或许此时此刻我并没有其他的人选呢?又或许……”停顿了一下,深眸中仿佛有微光极轻地一闪,里头有她一时之间看不懂的情绪,他却只是看着她,极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又或许,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呢?”

有那样短暂的几秒钟,谁都不再说话。

她仿佛是呆住了,而他,则极有耐心地等到着她的回应。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江煜枫发现,其实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尴尬,因为活了近三十年,他还从来不曾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近似于赤裸裸的表白,他一向不屑于说出口,也一直没有遇到令他觉得应该说出口的人。

可是如今,那个人出现了,活生生就在他的面前,一个漂亮的,固执的,但又似乎不待见他的女人。

他甚至预想到了她的拒绝,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想和她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选,他只要她。

只要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见她还处在游离状态中,他终于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的时候,又恢复了一派漫不经心的语调:“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想我需要静一静。”聂乐言蹙起眉心,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好,要不要把房间让给你?”

“不用。”她有些急促地站起身,毕竟没有忘记他是病人。

窗外的阳光虚虚地从眼前晃过,在乌木的c黄头柜上投下斑驳细碎的光片,她的思维似乎这才跟着逐渐复工……

他说,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明明平时是那样不正经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总是似真似假,可是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竟然相信了。

她竟会神思恍惚,几乎信以为真,心口随之砰然跳动。

于是她现在又忍不住仔细审视他,发现他竟然十分镇定自若,就那样曲着一条长腿斜靠在c黄头,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那样平静地直视着她,仿佛在等着答案,又仿佛刚才说那句话的人跟不不是他。

刚才——难道不算是表白吗?

虽然没有说“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但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表白啊!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他还能如此地若无其事呢?

心里揣着一点点的敬佩和一点点的疑惑,聂乐言最终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缓步走出了房间。

可是直到第二天搭上回程的航班,江煜枫等待着的那个答案始终没有到来。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似乎就一直陷在一种莫名的状态里,清丽的眉间甚至偶尔露出一副愁云密布的样子。

就只有这一点,让江煜枫心里极度不慡快。

和他在一起,有这样令人纠结吗?

可又偏偏发作不得。她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倘若被逼得急了,估计一气之下会连一点点后路都不肯给自己留下,哪怕事后再万分后悔也无所谓。

看,他就是这样了解她,深刻了解她的执拗与倔强。

飞机攀升到云层以上,远处仿佛就是天的尽头,橘色的霞光由南到北练成一线,深深浅浅的晕染开来,从舷窗望出去,竟有一种宁静但惊人的美丽。

其实她现在的样子也很美,一张脸陷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却仿佛有细碎的光点在她发间跳动,她望着窗外静静出神,下颌的线条柔和的不可思议,令人几乎忍不住伸手上前触碰一下。

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不逼她,但也不代表会就这样放任她无限期地装傻下去。

聂乐言正盯着机翼下面那一片浩渺的云海发呆,结果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转过头去,目光澄净得如同细碎的水银。才这么几天,就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他的动手动脚。又或者,她其实一直习惯着,就算是在分手之后,身体里的某一个部位仍旧保留着对他的记忆。

如今,这些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复苏,如同即将熄灭的火苗却突然再一次燃烧跳跃起来,并迅速席卷蔓延。

“我给你三天时间。”他说。

“什么?”她微讶,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于是立刻拒绝:“不行。”

身旁的男人挑了挑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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