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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寄流年(82)

程峰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但他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

他们绝对不会害她。

即便有事瞒着,大约也是为了她好。

林妙垂下眼睛静了静,才说:“行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走得很快,上了车子便立刻点火离去。

引擎声逐渐远离,程峰才转头看看余思承,似乎颇感兴趣地问:“你说南谨挺厉害的,那她能厉害得过林妙吗?”

余思承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沙发里抽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斜着眼睛看过去,忍不住笑着说了个脏字:“我他妈算是发现了,你小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吗?”程峰勾勾手,示意他把打火机扔过来,又提议道,“不如我们开个赌盘,如何?”

“赌什么?”

“就赌林妙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这样可有点不厚道啊。”沈郁及时cha进来,将杯中旧茶倒入茶桶里,又换了包新茶泡上,才笑着说,“算我一份。”

看着笑得像狐狸一般的二人,余思承连连摇头:“认识你们两个,也算是林妙交友不慎。”

沈郁撇开盖碗中的浮茶,抬眼看他:“你替她打抱不平?她的那个心思,这么多年瞒过谁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就应该趁早放弃。拖拖拉拉这么久,走了个秦淮,如今又来了个南谨,她再不早点醒悟,以后还有她的苦头吃。”

余思承仿佛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一时没作声。

沈郁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忽然说:“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扯淡!”余思承这才骂了一句,扔掉烟头,“我当她是亲妹妹。”

沈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淡笑了一声:“做兄弟的才劝你一句,那是朵带刺的野玫瑰,会扎手。”

Chapter 11

过了这么多年,他再次看见她的眼睛,也终于能够看见她当时的心情。原来是绝望、是凄惶、是空洞的沉寂和……彻底的心死。

已经是凌晨了,楼下仍旧灯火通明,几个人晚上都没打算走,便打开电视看球赛,而楼上则始终静谧安宁。

其实萧川中途醒过几次,因为麻药效力早就退了,伤口处一片火辣辣的疼,他睡得并不安稳。可是尽管这样痛,他在睡梦中仍旧能感觉到c黄边有人,那仿佛是天生带来的敏锐感,就如同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潜伏的危险一样。

伏在c黄边的那个人大约也睡着了,所以呼吸规律而轻浅。有好几次他半睁开眼睛,都能看见那个纤秀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趴伏在c黄沿,背脊和肩膀随着每一次呼吸极轻地上下浮动。

她的左手还被他握着,竟然始终没有挣脱。

当萧川再一次因为疼痛醒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手指缓缓动了一下。

夜很静,隐约能听见窗外灌木丛中低低的虫鸣。

他的指腹在那只光洁细腻的手上无声地摩挲移动着,像是在探索,探索着一个答案;又仿佛是在寻找,寻找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他就像一个盲人,仅仅凭着触觉也能知道这只手十分柔软,十指骨骼纤细,肌肤滑腻得如同凝脂。而手的主人似乎睡得很沉,对他这样的“骚扰”丝毫都没察觉。

可是萧川却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握着这只手,心口处猛地传来一阵悸痛。

这样熟悉的触感,让他仅仅愣了一瞬,便忍不住将手指再度探向那平滑柔软的掌心里。

他想,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丧失理智的事?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竟然会以为,能在这只手掌上摸到那道熟悉的疤痕。

秦淮的左手掌心正中央有一道短短的疤,那是不小心被刀片割伤的。那次她流了很多血,而他恰好不在家,倒把一干用人吓到了,连忙电召了医生过来。

她向来怕疼,可是偏偏伤口有点深,医生原本建议做个简单的fèng合,结果她死活都不同意。那个医生对她倒是挺了解的,知道她平时连打针都不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消毒处理,再撒上药粉做了包扎。

虽然每天都换药,但这样伤口愈合变得十分缓慢,而且最终还是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疤。其实不仔细摸倒也不明显,可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哪怕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找到那个位置。

萧川的手指停在那只掌心里,却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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