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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16)

她虽不情愿,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只得跟着他走进电梯。

下到一楼,两人走出旋转门外,步下石阶时安之不知为何忽然回首,门后倏地暗影一闪,她惊得毛骨悚然,下意识一把抓住关旗陆的袖管,失声叫道,“师兄。”

关旗陆讶异地侧过首来看她,柔和神情在收入她略微苍白的脸色时敛起,他皱了皱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后,那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他问。

安之定下心神,松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眼花了。”

关旗陆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以后下班早点回家,别在公司里待太晚。”

安之有点不能反应,看着被握在他微暖掌心里的左手,不自觉跟随他的步伐。

穿过花圃,走到人行道的转角时,关旗陆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旋转门。

进了F座搭乘电梯上去,到达家门口时关旗陆才松开安之,安之迅速用另一只手包裹着被他牵过的手,只觉轻悄羞涩的心口砰砰地微跳。

跟在他背后进屋,当水晶壁灯乍亮,明明室内无人,但桌子上却摆着热腾腾的精致菜式和两双碗筷,那一刻她有种回到自己家里的错觉。

安之看向墙上的水粉画,“画里面住着一位仙女吗?”

关于爱情故事,中国古代神话有另一种传奇的演绎方式。

“我请了人做家政服务。”

“有钱是什么感觉?”安之好奇。

关旗陆笑,“在你认为多少钱算之为有钱?”

安之想了想,“生活富足,银行存款多到不工作也可以一辈子逍遥快活。”

“其实钱多到可以一辈子逍遥快活的人,反而往往没有多少存款。”

“为什么?”

“财富的增长依赖于投资有道,而不是静止积累,金钱对这些人的意义已经和生活条件无关,而成为了一种令事业更加成功、资产循环增值的手段。”

安之点头,“就象我们飞程集团。”按说其资产多少年前已足够董事长一家逍遥几代,可还是一个城市一个点地扩张。

关旗陆看着她笑,“做企业是另外一种概念。”

“师兄,你的能力那么强,有没有想过成立自己的公司?”

关旗陆静了一静,她眸光内的率真令他微微垂睫,唇边却依然泛笑,“安之,大凡一个有点能力的男人,多少都会有一点事业心,我也不例外。”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安之也就聪明地没再往下深谈。

膳毕两人进入书房,关旗陆打开电脑,开始仔细审查技术方案,见安之无事可做,便叫她坐到自己身旁,摘些技术浅显但和产品密切相关的内容向她细心解说。

当关旗陆发现方案里存在问题时动手修改,书桌旁落地灯的橙光勾勒出他的侧面轮廓,神色平静而专注,安之将身体轻轻靠向椅背,悄无声息地凝视着他的柔和颊线,心田内如住着一只彩蝶,正在花间扑扑翻飞。

不一会儿,关旗陆的视线依然停在电脑屏幕,但唇边似隐隐溢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痕,搁在键盘上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

安之终于醒觉,一时大窘,抢在他侧首看来之前起身,“我去外面转一下。”

关旗陆抬首看向她仓皇逃逸的背影,眸光千变万化,正在迟疑要不要叫住她的刹那,桌上手机响起。

看了看号码,几秒之后他才接通,笑笑道,“我在家,还没休息……去Pub?”他抬手看看表,“晚了,不出来了。”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微微眯眸,“现在来我家?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是,我有客人……没关系,改天一起吃饭。”

笑容和耐心一直保持到对方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似已想通了什么事,神色变得有些寒冷,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首,眸光飘向外面客厅,安之正安静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姿态自然而闲懒,手中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随意乱翻,仿佛对身在此间毫无陌生感。

关旗陆的心底又次涌起奇异情愫,只觉如果此刻她穿着睡衣,便十足是他的小女人。

克制住起身出去的冲动,将某种类似一亲芳泽的遐想赶出脑海,他埋首继续工作。

大半个小时后,关旗陆把安之再度叫进书房,她把打印出来的技术方案和之前已准备好的资料整合在一起,逐一装订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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