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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22)

她长长叹息,还是等下班回去,乖乖地爬那七层楼梯。

司寇一直目送安之走出房外才收回视线,笑嘿嘿地瞥向关旗陆,“老大你还真闲。”

关旗陆连消带打,“谁让是老弟你有事,我不闲也得闲。”

一旁司淙不动声色地将整个过程收入眼内,这算什么?兄弟阋墙吗?他若无其事地出声,“旗陆,她就是叶安之?”

关旗陆轻笑,“是,低我几届的师妹。”那浅温笑容形同承认某些不言自明的东西。

心内却不无兴味地想,不知关访茗与这位集团最高领导人——都说了些什么?

安之返回四十八楼,没看见桌上有传真,才要寻许冠清,办公室里却不见她的人影,她问聂珠,“冠清呢?”

聂珠不出声,却是以手指了指副总室,那里门扇紧闭。

安之微微一怔,曾宏趁关旗陆不在把他的秘书叫进去密谈,这是为何?

思忖间许冠清已拧开门球出来,迎面撞上安之凝定的视线,即时一笑,“你回来了?”

安之也笑,“是不是有我的传真?”

“对,在我桌上。”许冠清向自己座位走去,“刚才拿回来顺手一放,给忘了。”将拿在手上的一叠报销单子随手反扣在电脑旁边。

安之的视线从那叠单子上轻轻滑过,细心的她发现,其中一张纸沿背面隐约可见淡淡墨迹,接过许冠清递来的传真,她笑着道谢,转身时看见古励走了过来,冲她打过招呼后进入曾宏的办公室,门扉再被合上。

安之回到座位,坐在椅子里,沉思了好一会。

摊开塞曼提的传真,原来是厂商邀请一些主要的合作公司去鹤山两日游,一来为了推广新产品,二来算是酬谢各代理商的鼎力支持,是次活动给了银通公司两位名额,全程所有费用由厂商负担。

看上去这周末游相当不错,不但包吃包住包玩包车,还可以认识不少同行,而且这种活动通常少不了派发一些价格不便宜的好礼品。

安之却有点发愁,只得两个名额,除了自己给谁去好?技术部门和这块不沾边,古励所在的业务部门不会在乎这点小甜头,基本上也就是她们三个女孩子的事。

按理说应该叫上聂珠,一方面两人的工作交集比较深,常常不是我帮你就是你帮我,另一方面这种市场活动也确实和业务息息相关,可是,传真却是许冠清收的,她肯定早看过上面的内容,而且平日里在社保、报销等方面许冠清也帮过安之不少,如果开了口让聂珠去,只怕许冠清面上不说,心里却不定会有些什么想法。

关旗陆回来时便是看到安之坐在座位里,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目光掠过她手中传真,他敲敲她的桌面,示意她跟他进办公室。

旋过皮椅坐下,看着安之把门合上,关旗陆笑道,“怎么样,想好让谁去了吗?”

安之点头,“想好了,就让她们俩一起去吧。”

关旗陆先是微讶,然后神色回复如常,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答案,原知她会这样,凝视她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一丝赞赏,“为什么,你不想去吗?”

安之耸耸肩,“坦白说,我觉得无所谓。”

让聂珠和许冠清一起去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她品格多伟大或喜欢舍己为人,只不过是不想在办公室里无事生非,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吃亏未必不是福,少争一着,大家和睦。

“那就按你说的,让她们两个去吧。”关旗陆低头打开文件,漫不经心地道,“周五晚上我私人请你去白天鹅的扒房吃一顿,当是补偿你好了。”

安之抑不住颊边笑意,“师兄你说的啊,到时候看我刀刀叉叉切穷你!”

关旗陆不禁莞尔,抬首看她,再也不加任何掩饰,眸心似跳跃着一点火星。

心口轻轻一颤,安之调开视线,推椅起身,“我出去工作了。”

开门出去,再把门页在背后轻轻拉上。

那时和关旗陆失去联系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已将他淡忘。

可是那两年里她却一直间间断断地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却独自站在故宫的琉璃瓦屋檐下避雨,她在等雨停,梦中唯一的意识是,只有雨停了她才可以回去。

后来有个心理学家来她们学校开讲座,散场时她在教室外的走廊等那位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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