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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34)

他嘴里这么说着,睿目却闪过深谋的精光。

远洋公司住宅楼外,泊好车的关旗陆径直走向门卫室。

“请问有个大约长一米六三那么高,剪着短头发,喜欢穿衬衣牛仔裤的女孩——”

看门的阿伯打断他,“你是不是找叶安之?”

“对对,请问她住在几楼?”

阿伯警戒地上下打量着关旗陆,这年轻人形容俊俏,衣着干净高雅,不象宵小之徒,他放缓了神色,“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彭师奶回中山了,只有安之一个小女孩在家,问清楚些总没坏处。

关旗陆耐着性子温言解释,“我是她朋友,她妈妈回老家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我刚才打电话她不接,我担心她有什么事。”

一听他说出安之的妈妈不在,阿伯对他的身份再无怀疑。

“她住七零一,我看看——那边的防盗门刚好开着,你从第一个楼梯上去。”

“谢谢。”关旗陆马上走进去。

三步并两步跨上楼梯,到了七楼,他摁下门铃,扬声叫道,“安之?”

“来了,来了!”伴随着回话,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渐近,“谁啊?”

下一瞬门被拉开。

安之穿着恤衫短裤,手中毛巾罩在湿漉漉的发端,显然刚冲完澡,乍见关旗陆出现在面前,她张圆了嘴,擦拭湿发的手掌搁在头顶上一动再不能动,整个人定在当场。

看见她完好无缺,关旗陆长吐一口气,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扯到面前,两个人都为这意外的动作定格了几秒,他的眸色变了又变,最后慢慢收拢双臂,将她揽入怀内,贴着她颈边的脸上神色复杂无边。

最后化成一抹浅淡的不羁和自嘲,没想到……还是无从抗拒。

那就,这样吧。

从见到关旗陆第一眼就已呆住的安之,此时血液全部向脑袋急速倒流,在他体温的包围中她被他圈抱住的全身似火烧火燎,有那么一瞬滚炽得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怀抱里有她那种好得不得了的感觉,让他全然放弃再问以后。

唇沿滑过她滴水鬓边,他在她耳际悄然柔引,“我提醒过你……不要这样……”她耳坠下方的粉嫩肌肤因他过近的吐纳而透出红晕,诱使他的唇瓣轻柔扫过,触及的那一刹两人一同轻喘,他如蜻蜓点水般迅然吻过她的脸。

安之涣散的魂魄终于在这亲昵无边的一线间归位,慌乱中下意识螓首欲别,却在起动时被他温热的手掌先一步掣住后脑,她在他怀内再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的菱唇带着微笑和柔情吻下来,四唇相贴他合上眼轻吟出声,“小师妹……”

那潜入她灵魂的轻怜昵唤,将她的意识蓬地全然震散。

她因何而哭,他因何而来,此时此刻都已不再重要。

爱情是尘世间的一盏灯火,在这忘情拥吻中,他们放纵自己做了笨飞蛾。

直到喘息,两人的双唇才微微分开,关旗陆抬起头来,环搂在安之腰际的手没有松开,垂眸凝视她妩媚而氤氲的双眼,另一只手从她脑后向前抚来,掌心贴着她的脸庞,指腹似极珍爱地在她面容上轻轻摩挲。

荡在心口的情漩美妙难言,两皆移不开痴缠眸光,似想这样拥抱着直到宇宙洪荒。

他缓慢地再俯下首来,轻轻贴向她的唇,捧起她的脸迎向自己,不料动作间指尖轻陷,惹来她哟声痛呼,反射性捂住半边脸颊。

关旗陆这才看向安之微肿的左腮,微微笑出来,笑容里带着丝恶意,“牙疼?”

安之气恼瞪他,“你故意的!”

“不舒服还跑出去和司寇打球,我是不是该说你活该?”他弯唇,吻了吻她疼痛的左脸,“去换衣服,我陪你去看医生。”

安之原想说不去,看他神色却是不容她有任何异议,只得抚着脸走回房间。

入夜后的人民桥畔,沿江两岸亮起七彩霓光,泼墨般的宽阔江面暗流涌动,拍岸的水边华虹尽染,景致美丽异常,不似人间。

车子过了桥右拐,沿着江边开不到五分钟已至中山二院。

关旗陆为安之挂了急诊。

清洁过蛀牙,喷好药水,拿了消炎药后离开。

车子在驶出沿江路前慢下来,那拥吻的曼妙感觉仍在心头流连,关旗陆侧首看向邻座,“你要回家吗?”他极具绅士风度地征询,含情语调却明白彰显了,这其实不是问句,而是他还不想那么早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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