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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75)

“阿曼达!”仿佛从天而降一道雷劈的吼声震得阿曼达手一松,白瓷咖啡杯“哐当”掉到杯盘上,她诧异的看着自家老板虎虎生威的杵在面前。

“陈律师?”阿曼达下意识站起来,“你怎么会来这儿?”

“这是我问你的吧?你在这儿干嘛?”陈语气不善,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我在吃早餐啊。”阿曼达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一大早他生什么气?

“你不总是在家吃早餐的?”

“噢,因为迈克尔说要请我吃……”

陈打断她,“人家说请你就来吃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的?”

随便?上帝,和朋友吃个早餐而已,有必要说得那么难听吗?阿曼达气得涨红了俏脸,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我……他……”

迈克尔当然清楚陈为什么这种态度,看来他遇到情敌了,于是他也站(石桥购买整理)起来维护心爱的女孩,“这位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记得对女士应有的基本礼貌。”

陈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手握住阿曼达的手拉着她扭头就走,阿曼达一头雾水,被动的被扯着走,结结巴巴的说:“陈律师,我,我还没吃完……你,你要带我去哪儿?迈克尔是我的朋友,你这样……”

“闭嘴!”陈气不打一处来,这口窝边草他还开始吃,岂料居然被心存不良的人觊觎了。

“阿曼达!”迈克尔追了上来。

阿曼达回头,歉意的说:“迈克尔,抱歉,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陈一听脸色霎时铁青到刷黑,明天再来?!该死的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约时间幽会?!

“哎哟,我的手!陈律师,请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阿曼达皱着脸哇哇喊痛。

陈置之不理,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然后迅速上了车,打着方向盘箭一般疾驰了出去,阿曼达被车颠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坐稳就忙问道:“马上要上班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久了?”陈不答反问。

“我和迈克尔没有交往,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我每天路过他的店,一来二往熟悉了起来,他好心请我喝杯咖啡。”阿曼达虽然不解他干嘛问她这个问题,不过还是习惯使然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为什么每天路过他的店?”陈像警察问案,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我的车停在他店后面的停车场。”

“你为什么不把车停在事务所下面的停车场?”

“我没有车位啊?”

问到这里陈霍地回头瞪她,“你没有车位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阿曼达委屈的说:“我认为这是小事一桩,我起初来事务所上班就停那里了。”

陈咬牙啐了一口,“见鬼!”

“你!”阿曼达怔楞的张大了嘴,青葱玉指指着他。

“我什么我!?”陈不爽的斜眼。

“你说粗口……???”上帝,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温文儒雅,斯文有礼的陈遇大律师吗?

“对,我说粗口了,怎么样!?”陈暴虐的吼。

“你……你还吼人???”阿曼达慢半拍想起之前他在咖啡店就吼了一次,我的上帝啊,这个人绝对不是陈遇!

“对,我就吼你了,怎样!?”

阿曼达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刺激,叫唤道:“停车!停车!停车!请你停车!”

陈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阿曼达因巨大的冲力撞向挡风玻璃,她头昏眼花的哀叫道:“啊,好痛!”

陈拽过她扣在椅背上,破口大骂:“笨蛋,为什么不系上安全带!?”

阿曼达伸手扳着他的手臂,“请你放开我,我要下车!”

“不放!你哪里也不许去!”陈凶悍的命令。

阿曼达发觉她不认识这个正在跟自己说话的人,他只是长得跟陈遇一模一样的人,或许他是老板的双胞胎兄弟?不可能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板是陈氏家族的独生子,阿曼达摇了摇头,又拼命眨了眨眼睛,“你……”

陈含糊不清的诅咒了一句,俯身启唇堵住她娇艳的红唇,“唔!?”阿曼达惊悚的忘了反应,任由他湿热的舌尖窜进嘴里,横冲直撞的搅动,抵着她笨拙的舌野蛮的索取,享受征服的快感。

“不!不……唔唔!!!”阿曼达像受惊的小动物在他强大的怀里挣扎,无奈他力大无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渐渐的她迷失在他来势汹汹的热情里。

“叩叩!”车窗上传了敲打声,一名警察低头蹙眉望着车里吻得难分难舍的男女。

陈不耐烦的把驾照什么的一股脑丢出窗外,“滚远点!”靠,身为美国人难道不晓得不可以打扰别人“车震”吗!?

许久许久以后的一天,阿曼达被人强迫的套上一枚价值不菲的婚戒,她茫然的问:“你要娶我?为什么?”

“因为我要结婚了。”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我……我既不漂亮也不聪明,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你是不漂亮,而且何止不聪明,简直笨得可以,不过谁说我讨厌你的?”

“不讨厌也没到非娶我不可的地步吧?”

“……大家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娶你娶谁?现在知道我们中国人多有责任感了吧!”男人自负的做了总结陈词,然后把还想发问的女人摁倒——(此XXOO处省略5000字)

Happy ending!

陆锋(一)

“你好,我姓程,程澄,你可以叫我澄或者程老师。”

“呵呵……程老师,我有一位朋友也姓陈。”

“这样啊,的确好巧。”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陆,陆锋,你可以叫我锋。”

三个月前程澄的中文教室加入了一个总是笑容满面的男学生,虽然以他的年纪来说学中文稍微迟了点,不过他的为人很谦和,个性美好得仿佛集合了所有绅士该有的优雅持重,在学生里颇有人气,而且他不吝帮忙干一些琐事,例如主动去拿一些较重的器材、讲义什么的,程澄非常喜欢他。

程澄随家人移民北美前已经大学毕业,不像陆锋这样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空有一副黄种人的面孔,却一句中文都说不好,被戏称为ABC。开始程澄挺看不惯这种人的,觉得他们特傻,特自以为是,气质浮夸,但是陆锋的到来完全打破了她既往的印象,跟他相处如沐春风般愉快。

只不过有时候他提出的问题每每让她哭笑不得。记得有一次他看错了课表,提前到了教室,听了些她跟高级班的同学上关于孔子的课,下课后他过来问她:“孔子是谁?”

当即她被他的好学感动,温柔的说:“他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

“噢,那他代表什么辈分?”

“辈分?”程澄傻了。

“你知道的,老爷子啊,老子啊,孙子啊,属于父系的,那么孔子是母系的亲戚吗?”陆锋眨着一双含笑的眼睛,问得认真。

“……”程澄眼角抽了抽,“锋,我想你还是先打好基础,这些事情今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怎么?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吗?”陆锋说,“我以为这个很简单。”

程澄替自己和孔子分别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望着他久久不能成言。

不管怎么说综合来评价,陆锋是个相当不错的学生,出勤率100%,风雨无阻,学习刻苦,尤其热衷学写中国字,当他终于一笔一划写出他中文名字的那天,他还请她喝了一杯咖啡。

时光飞逝,圣诞节过后认识陆锋快一年了,而他也由“牙牙学语”的初级班升到中级班了,与他同期的同学很多都没有坚持下来中途退学,因为适应不了越来越生涩难懂的教学内容,他却没有,他的学习热情非但没有减少分毫,还越来越高涨,程澄觉得欣慰,默默的希望他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暗自体会着为人师表,春风化雨的自豪。

平安夜的前两天,中级班的部分学生们提议自制圣诞卡,本来打算共同参与的程澄,因为要赶着处理去纽约与家人团聚过节的事宜,请了半天假,没想到事情很顺利,余出一大段时间,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返回教室看看他们如何了。

刚要推门走进教室,突然听到陆锋正在朗诵一首古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程澄大惊,居然是王安石的《梅花》!或许在国内这首诗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可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诗词根本就不会,何况还读得字正腔圆,通过他的语气和音调感觉得出他把诗中的意境理解得很到位,但她从来没有教过呀?

带着满腹的疑惑她单独找陆锋询问,他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吓到老师你了,呵呵……其实我的养父是中国人,过去跟他学过中文,可惜他太忙没有时间专门教导我,而且我也顽劣,常常左耳进右耳出,想说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跟他学,可是……他去世了,再也没了机会。”

陆锋的笑容依然灿烂如昔,却掩盖不掉眼神中衍生的落寞,程澄叹了口气,垫高脚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只要开始努力了就为时未晚,我想你养父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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