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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205)

都不知道咪宝平时是怎么受下来的,还受得一副甘之如饴三生有幸的样子。莫非这就是王八看绿豆,针眼瞅芝麻,电线杆子搭大树,麻将牌遇上了麻将台?

“哎呀,你个老古董不知道的。”林森柏竖起食指做了个“切”的手势,“你们全会馆都知道我跟她谈恋爱,都说我小气不肯送大礼啊,要不趁着她升官赶紧送,我还得什么时候做样子?”

师烨裳无所谓地抬抬眉,按下她那根翘得老高的手指,说悄悄话一样小声道:“人家不是以为你们谈恋爱,而是以为你包养咪宝所以才会说你不肯送大礼的。她们如果知道你们之间其实约等于是咪宝包养你的关系啊,肯定得去戳咪宝让她给你送大礼了。要不这样,我打个电话回会馆,详细地对馆中馆里最大嘴巴的妈妈桑说一说你每天睡前醒后都是如何被咪宝蹂躏得话都说不整的,然后……咱不逛商场了,回去等着收礼物好不好?”

“不行不行!”师烨裳这话可把林森柏给急死了,她最怕什么?她最怕的就是被人家知道她一个身家几十亿的国家栋梁竟像块床板一样,天天被人压啊!想她一个人几乎要管满管全源通上下几百张口,要是人家都知道她公司里高高在上,卧室里嘤嘤在下,岂不贻笑大方?她还怎么服众啊?士可杀不可压,林森柏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师烨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必要时候,就算行贿商业对手也在所不惜!“啊~裳裳裳裳~小裳裳,不要说嘛,”林森柏抓着师烨裳的手臂摇来摇去,作忸怩小媳妇儿状,发嗲,“人家会害羞羞的啦,”的、啦、这两个弹舌音被她发得笃笃作响,余韵绕梁三日不去,唾沫星子飞得一尺多远,“你答应人家不说,”摇,继续摇,“好不好?”抛媚眼,送秋波。

师烨裳浑身鸡皮疙瘩玩儿起了叠罗汉,简直掐死林森柏的心都有,怕只怕是万一她把林森柏掐死了,咪宝会把张蕴兮刨出来鞭尸切片挫骨扬灰,于是唯有作罢,“你回家安抚好咪宝让她有空多加加班,我就不说。”

“别的都可以答应,就这个不行。我是大爷嘛,等她回家做饭的呀!她加班谁伺候我?”林森柏说得煞有介事。

师烨裳从唐装裤兜里掏出手机,作势拨号,“只有这个要求,不答应我立马打电话回会馆。”

林森柏叉起她那细的像火柴梗也直得像火柴梗般的腰,踮起脚尖平视师烨裳道:“你敢曝我我也曝你,反正咱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

“可我不怕你曝啊,”师烨裳欠揍地晃着脑袋,一手按着她的头顶把她低压下去,脚上高跟长靴示威似地碾住林森柏的球鞋尖,“我和席之沐在一起的时候会馆已经人人知道我是褥子了。被人压嘛,我习惯了,说出去,搞不好又给我多招几张被子回来,保暖泄欲呐。可你就不一样啦,你好歹是被子嘛,就算咪宝总嫌床不够软,拉你这张被子去当褥子可你怎么也是被子嘛,对吧?来,互曝,你先曝还是我先曝?”

别人不清楚师烨裳秉性,她林森柏可清楚,识相的赶紧转移话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哼,懒得理你。对了,上回跟你说丰合的事,你查了没?金狮有没有异常投诉?”

师烨裳笑着刚要把手机放回裤兜,手机却偏要跟她对着干,滴滴滴的英国音一响就响个没完没了。电话是汪顾打来的,她只问过师烨裳的确切位置便匆忙挂了线。师烨裳将手机与PDA信息同步之后仔细翻查一遍师氏那边的报告,有些奇怪,但也不算惊讶地摇摇头,“没,目前为止,金狮没有这方面问题。不过也可能是丰合在蓄意破坏我们四家地产公司之间的平衡。今天我听文旧颜说,百文也有了异常投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是打算箭射你们三家,然后放出风去,使你们同时关注金狮有没有问题。金狮没问题,对你们来说,就是大问题,她再接着再搞些小动作,让你们统统把矛头对准金狮。别的不说,光是封杀同行拆借这个事就够金狮喝一壶的了。金狮手里地多,金狮垮了,那些地就可以再分配了。只要她时间掐得好,她完全有能力在金狮苟延残喘的时间里将一个五脏俱全的地产开发公司筹备齐整,顺手捡金狮一个大便宜。”

“说是那么说,可操作性不是很强诶。”林森柏刚还跳脚来着,这会儿就改了哥们儿的口气,横臂揽住师烨裳的肩,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分析,“她应该知道我们两家是有奸情的呀,业内都知道的。现在你在霍氏,在霍氏就等于在百文,原则上,金狮才是最没有弱点的一个,要找枪靶,也应该找源通啊。”

“暂时不清楚,等她后续动作吧,我们保持联系就好。你家那位小朋友,这会儿得发光发热了。进到那间谍之家里,速速把盛昌那个孤岛拉回到咱们的奸情阵营里,先把丰合挤走,再说其他吧。”

师烨裳抬起眼,与林森柏一齐面对透明走廊玻璃护栏。

楼下急急停了辆车,师烨裳有些近视,看不清楚,反倒是林森柏口快地提醒她道:“喂,师烨裳,好像是汪小姐来了。”

200——不——

汪顾是来给师烨裳送饭的。这听起来很老土,但她没办法不老土。过完一个大节,汪妈妈对师烨裳的喜爱越发浓烈,按汪顾的说法,汪家二老抱养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二十八年后遇到师烨裳,把师烨裳拐进家,进而把师烨裳绑在家。今天汪妈妈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师烨裳吃外面的午餐,十二点整时给汪顾打电话让她回家取饭菜,说是说让她俩一起吃,可其实几个饭盒里装的全是师烨裳喜欢的东西。汪顾假作埋怨父母偏心,汪妈妈一拍她头,指着饭盒里一个小隔层说:“呐,谁说不疼你,你最爱的玫瑰大头菜。”玫瑰大头菜,咸菜的一种。汪顾瘪嘴看盒子另一边的姜葱炒带子,心里已经把师烨裳杀了八百遍。

“林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吃吧?都是些家常小菜,我刚回家取的,还热。”汪顾将饭盒一一摆开在桌子上,林森柏跟汪顾不分生,用手抓起个带子就往嘴里塞,呜吗呜吗嚼完,连喝三口热鲜奶,转脸叫服务生再替她拿瓶矿泉水,这才眉开眼笑道:“好吃!”

师烨裳冲她翻个白眼,随即无力地对汪顾吐槽,“她口味轻得很,你给她挑个淡点儿的菜吧,省得被咪宝知道你虐待她,拿会馆出气。”

“唔,不用不用,我叫个素三文治随便吃吃就好,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林森柏被齁得半死,脸都红了,嘴上却还和气,喝完牛奶擦擦嘴,她又开始看着蓝天白云想礼物。汪顾和师烨裳赶时间上班,见她闷声闷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便不再管她,各自开动。过了好半天,师烨裳和汪顾都快吃完饭了,她才突然醒神般叼着一片菜叶子问汪顾:“汪小姐,你对送礼物有没有研究?如果让你送份大礼给师烨裳,你会选什么?”她想得脑袋都大了,还是一无所获,

汪顾被她劈头盖脸这么一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也学她去看天——选礼物是门高深的学问,汪顾从没仔细研究过。你要问她师烨裳喜欢吃什么,她清楚得很,但礼物……她真的没有张蕴兮那种天分,想得到满世界去搜罗十二瓶酒王之王给师烨裳。

“这个……抱歉啊,林小姐,她什么都不需要,我真不晓得送什么给她才好。”汪顾咬着筷子,实话实说。

每到这种时候,有钱就真是有罪了。没有期望得到的东西,钱便只是一个数字。有多少都白搭,越多越愁。

师烨裳同情地拍拍林森柏后脑勺,语重心长,“丫头,下回别找咪宝这样的,要找就找个又穷又没工作能力的,免得费脑汁。”

林森柏恍然大悟,终于找到了苦难根源,“都怪你!给那么高工资干嘛?马马虎虎开个千几百就算了,她有车有房,清心寡欲,完全显不出我的优越性来啊!”

悠悠闲点起根烟,师烨裳慢慢靠上户外铁椅坚硬的椅背,睨着林森柏道:“那我把她工资减半,然后告诉她是你以自杀要挟我减的,好不好?”她话刚说完,便见林森柏一跃而起,手持一把极具杀伤性的叉子——好在她只点了三文治,咖啡馆没给她餐刀——绕到汪顾背后,一臂揽住汪顾脖颈,掉转叉子,将叉子浑圆的尾端抵到汪顾耳下,“你敢?!你敢说,我立马杀了你的小情人!”

汪顾立刻将双手举高过肩,身体后仰,嘴里小声喊着救命,趁机向师烨裳抛媚眼。

师烨裳对林森柏这套戏路已是烂熟,当年她俩在会馆总这么玩,只不过当年被“挟持”的人是她本人,而现在她成了救世主。看看表,差十分钟到两点。她起身走到林森柏面前,捏着雪茄,躬下身子,将火红的烟头慢慢凑近林森柏的手背,“杀了她吧,你杀了她,我再假作自卫杀人现场杀了你,接着伪造文书,然后你俩的家产就都归我了。上百亿啊上百亿。”

就在烟头距离林森柏皮肤还有一点五厘米时,威武不屈的林森柏嘶地吸了口冷气,猛一下抽回手,怒视师烨裳,“你还真烫啊?!”

“我什么时候做过假?”师烨裳双臂环胸,笑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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