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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285)

师烨裳见林森柏一直笑个不停,为免汪顾尴尬,她只得伸手去揪林森柏衣领,“喂,你笑够了就起来,只有不到半小时就收市,咱们先去隔壁开个会,喝杯下午茶,聊聊意见,顺便商量一下对策。”说完,师烨裳径自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左手一只林森柏,右手一只汪顾,施施然步出会议室,回“娘家”去也……啊,背上再来个胖娃娃就完美了!

“财东们,认真点,我们现在谈公事,不要一个光顾着脸红,一个光顾着笑,要是因为错误决策亏了钱,我不负责任的。”回到办公室,气氛顿时松懈许多,师烨裳让秘书煮了咖啡给汪顾和林森柏提神,可汪顾用抱枕遮着脸不说话,林森柏又捂着嘴嘿嘿笑,这气氛就实在是太过松懈了,以至于她不得不出言劝阻,“我们暂时没能确定吃货的对手是……汪顾,把那鬼抱枕拿开,两手放膝盖上,坐好。林森柏,还有你,再笑下去皮肤松了,长出皱纹来咪宝不要你你可别找我哭。”师烨裳瞪眼一凶,汪顾和林森柏立刻四神归位,吱都不敢吱一声,这下又轮到师烨裳嘟囔了,“真是的,她那样你要想见天天都有得见,用得着一次笑饱吗?时间那么紧,你们不关心户里的钱,我还关心我爸的命呢。说意见,别告诉我没意见,否则我立刻让人把你们的钱全提出来丢大海里去。”

林森柏还想笑,但她不敢惹师烨裳的火气,于是唯有揉着脸,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全力以赴开动脑筋琢磨那虚无缥缈的意见。而汪顾这方面是完全不吃师烨裳威胁的,她的钱师烨裳做主就行,到底是丢大海里还是丢火山岩浆里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一切只凭师烨裳意愿,一切只要师烨裳开心。

“我看呢,他们这是正常的守望行为,危机对策嘛,昨晚突然一个莫须有的大利空跳出来,他们今天说什么也不会眼看着跌停牌的,毕竟不是什么大利空,要是这就跌停牌了,岂不是等于向外界宣布他们底子薄不抗跌?一般企业都会这样做的,向银行借钱来都要增持,更何况是亲家呢?我觉得既然不是时代,那就应该是台禾,跟咱之前想的一样,他们是有联动的。就这么多,呐,我意见说完了,可以接着笑了吧?”林森柏笑眯眯看了汪顾一眼,汪顾立刻拿手里的空糖包丢她。

师烨裳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仍旧想不出台禾有什么理由需要用人头户来隐蔽身份。两家公司之间存在联动基金经理和大经纪不会不晓得,台禾大可以明目张胆地站出来撑时代,费事搞那么多兜兜转转出来转移视线?难道是害怕利空影响到自己?这倒是很可能,两夫妻到了大难临头之时尚且要劳燕分飞,更何况亲家?

“汪顾,说说你的看法吧。”师烨裳看汪顾皱着眉头看咖啡杯的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但师烨裳也清楚汪顾从当小白领那时起就有一个很职业化的毛病:不愿当出头鸟。每次的开会记录上,她的意见都只能在末尾几页找到,且那意见往往不具有针对性,换句话说,就是圆滑得过了分。但是师烨裳也不会因此而看扁汪顾。许多自管理层猛升至决策层的人都不可避免地与她有同样的毛病,生存所需,习惯成自然,要怨只能怨大环境如此,不能都怪到汪顾一个人头上去。

师烨裳见汪顾还是皱眉不语,便决定先给汪顾一根杆子,推她向上爬,至少也要让她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看法,逐渐学会将错对放在一边,再从错误中吸取教训,从而更深刻地了解一个正确的决策从何而来,“我们做这行既需要经验,也需要想象力,因为想不到远比做不到要可怕得多。熟手想事情太循规蹈矩,就像我和林森柏,猜归猜,却是实在没办法才去猜,其实我们到现在都还对人头账户的事情存有疑问。这两天你也在场,台禾和时代的过往资料你也翻了不少,整个操作过程对你也是完全公开的,你一定有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听听,不碍事的。”

林森柏也道:“当我们陷入经验主义的误区不可自拔时,就必须依靠外界力量来翻牌了,你就放心说吧,反正现在我们也无计可施。三个臭皮匠还能赛过诸葛亮呢,汪董曾经是国代的最具潜力职员,现在肯定也是最具潜力老板,就算你说得再不着调也不可能比我当年不听老人言,”林森柏指指师烨裳这位老人,“用两千多万去买一块满是烂尾楼的地,光炸楼就亏得没脸见人啊。”

汪顾闻言,干笑着摸摸鼻子,看一眼挂钟,瘪着嘴换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来,“既然你们不怕听笑话,我就姑且天真一把吧。”林森柏和师烨裳各自做了请随意的手势,汪顾被人赶鸭子上架,不说也得说了,“我想我们这次会不会太介意台禾与时代间的姻亲关系,所以偏离了问题的原始方向呢?我记得周老曾经说过,在几乎所有恶意收购案里,人头账户都是用来掩饰资方真实身份的工具,不保留地说,它是具有敌对意味的。对方如果是台禾,那么会不会是他们两家之间出了问题,使得台禾打算趁机吞掉时代呢?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简单多了,毕竟我们之前是打算以封锁时代为契机,声东击西,孤立台禾,最终达到击溃台禾的目的。台禾才是与莫家的公司,时代不是,一旦莫茗梓与阮窦孚离婚,台禾与时代将变成对立局面,也许他们当前就在做准备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他们感情不和闹到狗咬狗?”林森柏前倾身子取过咖啡杯。

师烨裳若有所思地仰头看向天花板间的水晶吊灯,左手拇指不自觉地磨蹭着无名指根上的指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的吃货量也不大。嗯,都怪某个小三,搔首弄姿,勾搭有夫之妇,离间人家夫妻感情。善哉善哉。”

“某个小三”只当没听见“老人”的话喝光手里的咖啡,放下杯子拍拍手,忽悠一下站起来,边伸懒腰边说:“那马上过去看结果吧。倘若真的有人跟我们争时代,那无论是谁,今天收盘之前为了造就恐慌性抛售,他们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抛掉手里现货,先把时代股价一震停牌,以备下星期开盘操作的。嗯,要是这样,我们可就省事了,专心对付台禾就行了,反正无论怎么吞都是那些钱而已,吞一家比搞两家方便得多。”林森柏说完便去摸裤兜。

师烨裳也笑笑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翻抽屉,“说起现货……看来我可以沽一点,赚顿晚饭?”

汪顾知道师烨裳这是赞同她意见的表示,心中不由雀跃起来,可她还是有点儿担心,“说到底利空不是他们放的,他们会不会也等着看我们猴戏呢?”师烨裳和林森柏此时已经将现金支票簿拿了出来,汪顾奇怪地看着她俩,“这是……”

师烨裳拔开笔帽,抬头对汪顾道:“来,老规矩,有怀疑或者意见不统一时就要照规矩赌一把。公司层面赌大的,咱们赌小的,就赌今天时代会不会停牌。一注三万,反正我赌会停,你有疑问就赌不会好了,林森柏爱做庄,随她。这里是十注。我先丢进池子里了。”她一面说,一面清出一支笔筒,将支票丢了进去。

汪顾一下明白过来,赌什么赌,还用赌吗?

师烨裳这言下之意,还不就是:亲爱的,我看好你哦!

哇哈哈哈哈哈~~~别说被逼着输几个三万,就是输掉全副身家她汪顾都甘之如饴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含笑饮砒霜毒死也是甜!

275 八卦的林森柏

等到收市,跌停作数,三人心里一时都有了底。下午两点,林森柏赢了汪顾几十万,捏着支票笑眯眯地回到源通,一路招猫斗狗地进了办公楼,又迈着她那少女独有的鸭型方步走进办公室,神清气爽得一派小人得志的样子,连苏喻卿都忍不住问她今天是不是嫁了女儿所以才那么高兴,可其实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今天究竟为什么那么高兴,大概是在师烨裳那里多喝了两杯咖啡?大概是今天的天气适合多巴胺分泌?反正总不能是因为赚了那么几十万她就高兴成这样,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天天都得乐疯过去。

“小苏,我的牛奶呢?”林森柏准备开始工作了,昨天一整天今天一上午的公务要在不到四个小时之内通通处理完,林森柏觉得,她需要更多更多的冰牛奶给她能量,这道理,就像阿拉蕾需要汽油,大力水手需要菠菜一样,她林森柏没有冰牛奶就不能变身office lady,于是在办公室的冰箱里找不到印象中那一排排闭月羞花凹凸有致的鲜奶瓶后,她果断地冲进隔壁秘书房,硬憋出一张冷脸逼迫苏喻卿把那些绑架的鲜奶君如数交还——一天六瓶,一瓶都不能少。“今天你得连你自己那两瓶酸奶都交出来,不然我扣你工资。”

由于林森柏有事或不在办公室时苏喻卿常常要先行待客,她的办公室自然得按样板接待间来设计装修。二十五平方的办公室里只坐她一人,却满满当当布置着boss级的沙发茶几休闲椅专业吧台,音响电视投影演示设备等与林森柏办公室里的按相同标准采办,免不得要显出一派无品暴发的景象,倘不仔细看,没人会发现还有一张八十厘米的标准办公桌可怜兮兮地窝在灰色窗帘旁的角落中,桌面上全是待处理的公文,这会儿还被林森柏坐去一半,苏喻卿,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忍不住地抬起头,朝那位坐在业务报告上的暴发户爆发了,“林小姐,你别忘了昨天是谁对我说‘钱隶筠让我少补点钙,明天让牛奶公司暂时停送吧’。而我的酸奶早上已经喝完了。还有,你坐着的文件批注那栏墨迹未干,你要不想让人盯着屁股看就赶紧回去换条裤子。”苏喻卿拿手一指林森柏腚下卷宗,口气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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