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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124)

他停车,领我进了一间别墅,有保姆开门,近门处是一架十二扇的紫檀屏风,那屏风上透雕的是青竹,图上绘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客厅里临时搭了一个红木餐桌,餐桌上印着富贵牡丹麻纱桌布,一直垂到桌脚,我不由的拘谨起来。

仿佛看出了我的窘态,韩晨阳温和的笑笑,“吃个饭而已,还有你的桂花糖糕,等下给你介绍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不用拘束。”

“呦,韩晨阳你来了呀,这位小妹妹是?”从偏厅走出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浅褐色的衬衫挽在手臂上,短短的头发,眼睛很大,笑起来眉眼弯成一条线,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我家小朋友,江止水,这是许博闻。”

那个叫许博闻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江止水,心如止水,很好听的名字。”

我大方的笑笑,“博闻强识,可取此意?”

他笑笑,“正是博闻,可是本人资质愚钝,不学无术。”

韩晨阳打断他的话,“你还资质愚钝,算了吧,对了,晨琳怎么还没来?”

“那是你堂妹,问我要人,我怎么知道!”许博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去看看桂花糖糕做好没有,等下那些废物们来了你可要招呼一下。”

等许博闻走了之后,韩晨阳轻轻的拍拍我的脑袋,“带你是来吃好吃的,不是看你愁眉苦脸的,等下会有几个废物过来,你也别睬他们,反正有我呢。”

我勉强的笑笑,心想你所谓的那些废物指不定是哪种深藏不露的高人呢,这时候大门开了,一个个子矮矮的女孩子走进来,五官长的很精致,姿态有些柔弱,一看就知道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而且那双眼睛,看人的神态,也是微微的睥睨和傲气。

她看到韩晨阳冷哼了一声,继而转向我,忿忿的撒娇,“二嫂,二哥他太过分了!”

惊雷三尺,我江止水的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不明情况的石化了。

他在我耳边轻笑,薄薄的热气抚过我的脸庞,“假装一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开席的时候,许博闻端着盘子进来,月白色的青瓷圆盘,各种鲜有的生鱼片拼成一只完整的鱼,放在冰上,白烟缭绕,另一只黑色圆盅,高汤中盛着切的细如发丝的豆腐丝,看上去鲜嫩油润,每人面前放着一盅白瓷小碗,掀开来一看是飘着油花的清水,却是香气扑鼻。

后来才知道是西洋参鲍鱼炖牛蛙。

真的是国宴的待遇,不管怎么样,这一趟是来的超值了。

最后上的是甜点,煎饼果子,芙蓉饼,桂花糖糕,米粉松软中带着韧性,很有嚼头,桂花和蜂蜜的香味融进了米粉里,用糯米做的夹层更是锦上添花,甜而不腻,香软可口。

我悄悄的跟韩晨阳说,“我这辈子只吃过两次这么好吃的桂花糖糕,一次就是这次,还有一次是小时候在北京的时候。”

他手微微一滑,饴糖蜜枣掉到桌上,我没往心里去,倒是韩晨琳好奇的问,“姐姐你小时候去过北京,什么时候?”

我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四年级时候,夏天。”

她“哦”了一声,然后很热情的说,“北京现在很漂亮的,跟以前差别很大的,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玩玩,哎呀,我说二哥,你倒是什么时候把姐姐带回去见大伯、大伯母?”

他的笑容从容、坦荡,入戏十足,“水到渠成的时候。”

饭后一群人到活动室打牌,玩的是美国德州的一种打法,我是扑克和麻将无能,看见隔壁屋子里有张台球桌,拉拉韩晨阳,“太无聊了,我能不能玩那个?”

韩晨琳附合,“恩,我也不要打牌,姐姐我们去玩桌球,其实我也不是很会,那种球瞎撞撞就好了,没准能斗上一两个。”

我笑起来,“我也不是很会,好久没打了,可能都生疏了。”

仅仅一场二十分钟就只剩下散落的花色和黑,韩晨琳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姐姐,你不是说你不是很会的,怎么打这么好呀,我基本都没怎么碰球,都给你打进了。”

我整了整手套,还没来的及解释,韩晨阳和许博闻走进来,两个人显的很意外,“呦,我们以为这一场你们起码要打上一个小时,没想到这么快。”

“还有一个黑。”我俯下身,找好角度,轻轻的一个擦球,黑轻松进洞,“开局不好,没有散开,不然会结束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