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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135)

他撇撇嘴,非常不屑的说:“都送钱总不能不来吧,你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

我抬头把目光长长久久的放在那对新人的身上,曾经我那么熟悉的面孔,如果抛去我的主观感受和偏见,那个总是有淡然的表情,浅浅的笑意,然而那双眸子始终清醒地狡猾,似晃动的深不可测的湖水的赵景铭,真的让我很动心。

可是如今他手里挽着另一个女孩子,眼睛里那团阴霾我看在眼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我这里,我迎向他的目光,然后看见薛小姐,呵,应该是赵太太,一脸警惕的看着我,我亦笑笑,江风凑过来问我:“看到痴心对你好几年的男人娶了别人,心里是什么感受,小妹你老实说,不许用套话搪塞我。”

我仔细想了一会:“不舒服,特别别扭,我巴不得送口棺材把他埋下去算了。”

江风一脸惊诧的看着我:“小妹,我早知道你的思维异与常人,人家招你惹你了?不就‘今天爱我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有毁灭性么?”

“原因,女人总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即使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可是眼睁睁的看他娶了别人,我能好受么,更不用说是赵景铭这样的人,将来我出了什么事不能指望他还会陪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去利用他对我的喜欢去为所欲为,损失了太多了。把他埋下去正和我的意,我可以永远看不见他对别的女人献殷勤,可以让他对我的爱一直到永恒,多完美。”

我兀自在那里笑的邪恶,江风眨眨眼,面无表情的向前挪了几步,边位移边嘀咕:“我要离你远一点,女人是可怕的,尤其是表面看上去跟白兔一样的女人,其实是一大尾巴狼。”

正说着话,赵景铭和薛亚楠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江风很识趣的并肩和我站在一起,微微笑的递给我一个酒杯,上好的法国葡萄酒,倒入水晶杯八成满,看着那绛红色的液体印衬着灯光在杯中流离辗转,散发着无比动人的醇香和光芒,薛亚楠穿着传统的大红色旗袍,耳边的红宝石耳坠,喜气十足,可是她的眼神冷冷的,绯红的色彩落在她眼睛里燃不起一丝喜悦。

赵景铭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流动的液体看,江风拉拉我的膀子,示意我说些什么改善一下气氛,我只好举杯空中,微笑:“不会说什么话,只能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赵景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把剩下半杯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而薛亚楠就侧脸去看他,等他喝完之后仿佛赌气似的也全都喝下去,而我只好仰头,浅浅的轻啜,酒味微酸,微苦,苦中还参杂着一抹淡淡的酸涩。

我承认,我真的不能平静的面对这一切的发生,即使是我不要他的爱,也亦无法祝福他。

人有时候会变的贪婪和挑剔,爱也一样,感情亦如此。

等他们走了,我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慨:“江风,你说如果我现在跟赵景铭说,你不要结婚了,他会不会带着我落跑?”

江风笃定的摇摇头:“你不会这么说的,要是你说了早就说了,还有,我劝你最好把这句话烂在心里,别想啥就说出来,尤其是不要给有些人听见。”

我闷闷的“哦”了一声:有些丧气:“我也就跟你说说,我可没勇气明天出现在扬子晚报、都市快报的头版头条上面供别人瞻仰。”

他低头看信息:“不用了,你马上可以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听,不过我敢保证那个人肯定不喜欢听到你这句话。”

我抿了一小口红酒,润润嗓子,顺口问到:“谁?”

他头也不抬“韩晨阳”,我立刻被呛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风,他手机上的贪食蛇欢快的在他指尖传游,他“啊,啊”的小声叫道:“贪食蛇,看谁吃了谁,哦耶耶!”

我只觉得他是故意的,不管哪个他。

公式而又盛大的场合,宴会厅没有布置成传统的中式婚宴,而是自助餐的形式,江风偷偷的告诉我:“其实据说是因为厅太小了桌子放不下,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我尝了一个法式栗子塔,不由的点点头:“这样就很好,中国式的那种太吓人了,坐在一群不认识人的周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那他们的婚礼是在哪里办的?”

“圣保罗大教堂,新娘是基督教徒。”他也尝了一个甜点,然后潇洒的拍拍手上的蛋糕屑,“韩晨阳来了,你留心点,我都不知道他流窜到哪里去了,小妹,好像你论文还没做完,你要不要去讨好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