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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28)

交完稿件,韩晨阳带我去吃早餐,地点是学校街边的粥店。

我抑郁,呵欠连天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我认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韩晨阳,看我们两的眼光暧昧,尤其对我呵欠的频率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黑暗与邪恶,这就素人生,我想起兔斯基,就觉得亲切、可爱。

老火粥做的香醇正宗,我也没心思去计较别人的眼光,韩晨阳都不在乎,我在乎啥,他吃牛ròu粥,我要皮蛋猪ròu粥,我不吃葱花,全部倒给他。

他也当是平常,然后把茶叶蛋的蛋黄拨给我,我把皮蛋挑给他,很自然。

和李楠师兄吃饭时候一样随意,但是又不一样,我认识李楠师兄五年之久,认识韩晨阳不过一个月,可是却熟稔的像是好久的朋友,而且不止是朋友的感觉。

老夫老妻——这个词从我脑海里邪恶的跳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到了刚端上的汤笼,疼的我“嘶嘶”的抽气。

韩晨阳递给我纸巾,“小人一欢就惹祸。”

我老实承认,“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韩老师,你运气太糟。”

他点头,伸筷子去夹生煎包,金色的表皮香脆可口,“我知道,但是习惯就好了。”

我再度无语。

患有妄想症的爱情(下)

他送我回宿舍,叮嘱我,“数值快考试了,题目百分之九十是从题库上面出的。”

我已经困的没了神志,迷迷糊糊点头,“谢谢你的information啊,韩老师。”

我打算上楼,转过头来,却看他靠在墙边抱着手臂,那个样子,好像有话要说,我不由得停住脚步,侧着身子抬头看他,他眸光如水,微微荡漾,汩汩的流到我的心里,像是能透彻心扉,“星期五我生日,晚上有空吗?”

我闻言有些意外,“恩?韩老师你生日,呵,生日快乐!”

他眯起眼睛,抿起嘴,显然对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些介意,“我已经不是你老师了,以后就叫我名字或者师兄都可以,还有,我比较希望星期五时候听到你说‘生日快乐’!”

忽然有些惧怕这样的韩晨阳,太强势,太专注,我垂下眼睛,模模糊糊的回答,“知道了,韩晨阳,我去好了吧。”然后我眼珠一转,“事先说好了,我可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你可别后悔,追着我要礼物。”

他没再说话,笑着点点头,维持这种安静宁谧的气氛,我上了楼,才发现他往回走。

蹲下身子去摸熟睡的阿九,“小美女,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呢?”

我睡不着,尽管神志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但是耳朵可以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一点点小小的动静就让我心不停的跳动,自我折磨。

我辗转反侧,现在唐君然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医院住院部查房,还是在门诊陪着老板坐诊,还是在宿舍,还是在街上,还是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在我的学校里,他会不会来找我。

我躺不下去,满脑子都是这样揪心的想法,呼吸声声急促,忽然间觉得又悲又喜,满心的悲伤夹杂着满心的欢喜,整个身心同时处于两种极端的煎熬中,冷的热的交缠在一起成绵延的细线,命悬一线。

我呆不下去,会窒息,会被自己逼疯,我穿好衣服下c黄,拎起钱包就往外面冲。

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天地之大,我却没有归途。

鼓楼医院还是那般的吵杂,从公交车上下来形形色色的人,街道两边的医院大楼对峙,不高,时不时有人走来把窗户关上或是开启。

唐君然,在哪里,他是不是在某个病房,笑的温和。

我突然丧失了去找他的勇气,或许说,我来到这里只是寻求自我安慰,并不想是来找他,更不期待能够看到他。

忽然想起小时候喜欢的七哥哥,他家在我家前面的楼,可是自从他上了初中,我们很少见面,那时候我回家前总是喜欢呆呆的在他家楼下站上一会,有一次被他撞见了,仿佛被戳破心思一样,落荒而逃。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种感情叫喜欢。

直到自己做出来,傻傻的在医院楼下看一个不知道是否在里面的人时候,我才知道,有多喜欢这个人,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有多胆小。

沮丧的沿着街道走回去,十一月的南京已经有了初冬的气息,路边的法国梧桐纷纷下落,行人步履匆匆,只有我悠闲的踢着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