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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32)

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顿时一股茶香扑面而来,我本能的别过脸去,谁知他轻轻的托起我的下颌,把湿巾附在我脸上,轻轻的擦,“我猜猜是什么礼物,手绘?”

我嘀咕,“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起来,“你的脸颊上有一块红色颜料,手上更多,五颜六色的,跟画板似的。”

我邀功献宝似的欢喜,“我快画完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谁知让他一陪就是大半夜,我用卡纸装裱,白底上用针笔描花纹,各种式样,勾云纹,莲瓣纹、卷糙纹,配上淡淡水粉画,很是古韵十足。

然后放在窗口,让风自然吹干,韩晨阳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问,“好像生日礼物要当天送吧,但是你现在就给我看了。”

我撇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这个人就挺虚荣的,就喜欢别人赞扬!”

他笑,一页页翻,“我确定你肚子里面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不过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心花绽放,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毫不客气,“那是,我可是美术科班出身!”

“那为什么学机械?”他目光如炬,直直看进我的眼底。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告诉你,看在你曾经是我老师的份上,实话,我这人挺虚荣的,你也知道,每次人家问我专业,我说学艺术的,嘿,你不知道别人那眼神变得多不屑,于是我就打算研究生咸鱼翻身,你说,一个女生去学工科,还是机械类,该多牛!”

他了然,“从某个方面来说,你确实挺虚荣的。”

我眯起眼,手稿在橘色的灯光下浮现出浅浅深深的色块,连勾线的痕迹都泛着浅青的光泽,不由莞尔,那个原因,不过是一个方面,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输给蒋迎熙。

她学建筑,我学机械,干起架来,推土机铲平建筑工地,想想就很优越。

韩晨阳在仔细的看那些画,一如既往的专注,他鼻梁上架了一幅眼镜,可能是没留意,一直都没有摘下来,眉眼柔和清浅。

我好奇,“韩晨阳,你说戴眼镜接吻会不会很碍事?”

他不抬头,“不知道,没试过。”

我不死心,“你不是戴眼镜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戴眼镜时候都是用电脑,平时不戴的。”他摘下眼镜,唇角露出一抹高深危险的笑容,“江止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挑逗我。”

又是那个倨傲不羁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涌在黑暗夜里静静的流淌,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可是,没来由的,我对这样的眼神有排斥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我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坐在c黄沿,没好气的逐客,“我要睡觉了,不送了啊!”

他轻轻的把绘本合上,拍拍我的脑袋,“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我回实验室了,明天下午我就不来接你了,李楠会带你去的。”

我顺势倒在c黄上,头一着枕头神志就飞远了,迷迷糊糊的应答,“是今天还是明天?”

他笑起来,“是今天。”

我抬起手,挥挥,“慢走!”

他“恩”了一声,就没了声响,我一头栽进黑暗,眼前只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茫的迷糊,以及无数的暗影。

我想我真是累坏了。

背负旧爱如何爱人(下)

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第一眼竟然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错觉,地板上的画具已经被收拾好好的,水彩盒盖的好好的,一排排的水彩笔放在窗台上。

第一反应是韩晨阳收拾的,我低血压,赖了半天c黄才起来,又愣了一会,才穿衣吃饭。

虽然是十一月,中午的阳光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给陆宣打包午饭送去她的宿舍。

我不愿意提及很多东西,因为当一个人深陷困境的时候,不是别人用话语让他清醒的,而是自己才能让自己走出来。

但是陈薇对陆宣挺不耐烦的,她私下跟我说,“不就一个流产,多大事情似的,那家伙夜夜不得安眠,上课不去,在宿舍把自己搞得死气沉沉的,我都怕她想不开。”

我笑笑没多说,只是有些介意,“过段时间就好了。”

吃完后,我拉着她出去走走,外面阳光正好,偌大的校园平添了很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