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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60)

我不想去,真心实话,虽然爷爷家的大院有美丽的花糙,大片的池塘,可是我小时候对它们的印象,仅仅是有无数的蚊子还有可恶的飞虫,那时候,我因为背不上课文或是回家的路上贪玩了一会,而被呵斥去罚站,即使我泪眼婆娑,谁也不敢帮我求情。

也许那时候,我就开始习惯了寂寞。

临时跟李楠师兄告了一个假,买了礼物,然后直奔爷爷家。即使去的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我心里明白,即使长辈曾经对你如何苛刻,如何严厉,做子孙的永远不能不孝顺。

爷爷还是一个人呆在书房搞研究,奶奶依然在庭院里喝喝下午茶,大宅都是叔叔辈的人在忙碌,他们对这些都轻车熟路,一个隆重的家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结交权贵的好机会。

我觉得无聊,放下礼物便借故出去走走,还没走到小路的尽头,一辆陆虎直直的奔了过来,银白色的车身,设计粗犷的线条,彪悍的力度,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谁知那辆陆虎却急速的停了下来,车门一开,走出来一个平头、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穿的很不羁,一条牛仔裤又旧又宽,裤脚有些长,翻了好几层,上面依然还是招牌式的宽大的格子毛衣,袖口卷起来,他见到我立刻鬼叫起来,“小妹!”

我惊讶的愣在一边,随即也很配合的鬼叫起来,“你居然回来了,江疯子!”

他一个拳头挥过去,毫不留情,“叫大哥,要不叫我Cristiano,就是不许叫我江疯子。”

对于他这种极度自恋的男人来说,华丽的无视掉他的请求是打击他最直接的方法,我挥挥手,顺势靠在路边大树上,“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江风咧开嘴笑,露出与他玩世不恭气质不相称可爱的小虎牙,“知道了,你等我,乖乖的,不许乱跑,也不许到处乱咬人,饿了就直接啃快树皮好了。”

我冲他翻白眼,示意他这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他觉得挫败,灰溜溜的开车走了,只剩下我一个蹲在树下,那棵老树曾经刻过我们两的名字。

不由的微笑,今天初冬的太阳,格外的温情,让沾染上尘世太多喧嚣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沉静,变的宁远温和。

和江风去逛街,逛超市,然后一人买了一根鸡腿就在路边小摊上啃,我们两一直都很有默契,不喜欢这类活动,磨蹭几乎是到了快开宴的时候才回来。

西式的家宴,但是只有寥寥几个人我可以认出来,差不多都是学校那些著名的学者和教授,头顶上的灯光是rǔ色的,印在墙上恍惚像蜜一样甜腻。我向江风望去,他也表情扭曲,我摊手,“我总是觉得我们俩很像,气质很像,都是不喜欢被束缚,渴望自由。”

他抿嘴偷偷笑,“我们是小人物,凡夫俗子,上不了台面。”一边说一边眼睛还瞥向窗户上的倒影,“为了今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效果还不错吧!”

我彻底的无语了,伸手想去摘他的眼镜,却被他拦住,“唉,小妹别乱来,拿了眼镜我真的什么的都看不清了。”

我手滞了一下,悻悻的缩了回来,“不拿就不拿,小气鬼,谁知道你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的,难道你去英国几年搞了一个近视回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盯着手上的高脚杯看,里面是法国干邑,明晃晃的衬的出他的侧脸,可是那样的目光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那么的平静,却隐约的透出一丝嘲弄,还有不甘,沉沉的暗影落在眼眸中,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带着那种温柔的惆怅的心情,我微微笑,不过江风,真好,因为一直有你在我身边。

爷爷身体还是那么硬朗,精神矍铄,他见到我们并没有太大的表示,淡淡的问了我的学业和生活,而对江风只是微微点点头。

交差似的应付了一些来人,和江风边吃边聊,门口走进几个人,我一看,就看到了韩晨阳,很随意的质地柔软的白衣黑裤的休闲装,却很合身,看上去实在是玉树临风。

一天见两次,第一次还不欢而散,想起早上我们无缘无故的冷战,我不由的把头别过去,然后又觉得自己小心眼,不如若无其事来的自然。

江风咋舌,“真是帅哥,就比我差这么一点点吧!”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询问似的征求我的意见,“是这么一点,还是那么一点!”

我好气又好笑,不睬他,不一会远方堂叔、堂姐家的小孩子们几个跑过来缠着我们,装出又委屈又耍赖的样子说是要去玩捉迷藏,我和江风一时玩心大起,带来他们跑去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