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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90)

我乖乖的噤言,思前想后决定不去打扰他,拿了纸涂鸦,忽然想起来应该去看看赵景铭,便下楼跟他们打了招呼去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会带着何种表情面对赵景铭,还有他的女朋友,可是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没有躺在c黄上,而是坐在窗口闭目养神,风从窗户的fèng隙中吹来,伴着昏沉的阳光,从他乌黑的发间穿过,在地上投上深浅不一的影子,因为没有情绪而平平淡淡的脸庞,越发的像极了少年时代青涩的他。

敏感,自负,如雏菊的花语一般,有着沉默的等待,和沉默的爱。

这么多年,他都在我身边,我也从未想过他终将离我而去。

可是,这一辈子有多长,这么多年又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终究是留不住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眼眸亮了一下,然后又趋于平和,“你来了?”

我头,轻轻的把窗户关上,“你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打量病房的四周,若不是有那些医疗设备我还真以为是一家豪华的酒店,我存心调侃他,“这里据说一天就是三千,你这一骨折要我砸多少黑方呀,别说你了,我都看着心疼。”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他无奈的笑笑,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很疼的。”

我惋惜的说,“唉,还好没破相,不然你赵景铭的一世花名就毁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跟你没关系。”他站起来推开窗户,不去看我,一阵冷风嗖的窜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他的声音比冷风还冷,“那天,为什么没有进来?”

看来是常泽这个家伙又出卖我了,我故作轻松,“赵景铭,你知道非礼勿视,再说,破坏人家好事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那个女的不是我女朋友。”他忽然转头,眼光炯炯的看着我,在他眼睛里我看到一丝蛮横,还有脆弱不堪一折,“她是……”

“是未婚妻!”一个冰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头看去,一双挑衅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看着我,女孩子高挑秀颀,淡素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很有气势。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赵景铭嫌隙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吗,这就是你家所谓的教养?”

女孩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我,目光仍然咄咄逼人,我心领神会,大方的笑笑,“你好,我是江止水。”

她也报以微笑,眼眸中的警报并未解除,“你好,我是薛亚楠。”

这时候我再不走就是不识相了,于是我眨眨眼,朝着赵景铭挥挥手,“唉,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最近忙实验,你可要好好恢复,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然后我转身欲走,女孩子看了我两秒钟后,转身也走,“我有话跟你说,江小姐。”

“薛亚楠,你要干什么!”后面有赵景铭压抑的怒火。

女孩子薄冰一般的眸光不着痕迹的从某个聚焦换到我的身上,我仍是笑的坦荡,“好的,薛小姐我们去楼下说话吧,影响别人就不好了。”

我和她走在长廊上,忽然她开口,“我知道你是谁。”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所以薛小姐想说的,我都明白。”我一都不反感这个女孩子,反倒是觉得她的性子很对我的胃口。

她闻言,眼睛里的那份防备慢慢褪去,字句斟酌,“我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赵景铭,只是,对于我未来的丈夫,不管两人是否有感情,对于家庭,总是要有一份责任的。”

我颌首,对她好感立刻又增加了几分,“薛小姐大可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叹气,却没有再多言,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苦苦压抑着一些事情,但是就现在的情况,她也绝不可能全盘托出,而我只想安慰一下这个与我一般大的敏感、不安的女孩子,我对她说,“薛小姐,你相信单方面的感情会有天长地久吗?”

她笃定的摇摇头,“从来不相信。”

“那就对了。”我轻轻的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从一而终,如今的我们都是俗人,所以不管是谁,一定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