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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162)

林森柏也被那两朵奇葩彻底吓得呆住,眼睛紧紧盯在老先生面对她的正脸上,不期然发现了一抹渐渐浮起的羞涩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酥是用手机开3G网络连个人热点来更新的份上,乃们真的真的好意思不留个评么?(宽面条泪)

☆、老头儿Ⅱ

“老师,我这次回来,不为别的,就是要正式介绍三个人给您几位认识,其中一个人,主要是介绍给您认识。”郝君裔终于舍得放过老先生,撤离怀抱,她突然很市井地偏着脑袋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华端竹!”喊完她便笑眯眯地扶着老先生去往对面罗汉床上坐好,“本来没想这么早让您过目的,但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您见也见了。”

她那一嗓子喊得中气十足,显见是发了神功的,师烨裳和林森柏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四脖子汗流,顿时清醒许多,三位老爷子也就势坐起身来,各自端起在位者的架子,呷茶看那吹拉弹唱,抠脚听那靡靡之音。

华端竹正在屏风后忙着煎茶,听郝君裔喊得震惊四座还当她出了什么事儿,只来得及把滚烫的药罐子放下,手套都没脱就赶紧跑出来,结果就见她弯腰伏在老爷子耳边,滴滴嘟嘟不知在说些啥,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招呼她,“过来,见过你欧太爷爷。如果你能入了他的眼,等你年满十八就不用给我当闺女儿了,当师妹吧。”

本来也没有要给你当闺女儿...师生恋就够不好往外说的了,到时再弄个母女恋...简直有伤风化...华端竹在心中把个槽都吐破了,却唯独忘记即将搞起来的姐妹恋,哪怕师姐妹恋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其引人遐思的程度比以上二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你以为百合古文五篇总有一篇师姐妹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纯情小师妹年下冷傲大师姐分分钟萌得古老哲人内牛满面七孔流血三千毫升么?!摔!

“欧太爷爷好。”华端竹毕恭毕敬地朝老先生行了个鞠躬礼,自己喊出来的称呼愣是把自己别扭得浑身难受,“我叫华端竹,现在在系统六院读大一。郝君裔这次受伤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今后我不会这么疏忽了,请您放心。”系统里的学校,一般都有高富帅的对外名和死屌丝的对内名,且不像管北科大叫钢院,管传媒大叫广院那般还念你一个前身后身下半身,人家只聊你是老几,B城的关系学院成立的不早不晚,系统十三院中排行中不溜,若没有郝耘摹,它至今不知在哪儿。

“嗯。叫太爷爷就行,硬加个姓在前面显得生分。”既然对郝君裔的情况了如指掌,老先生就没理由不晓得华端竹这号人,在他的位置上,也没必要跟个孩子客套太多,干脆任由郝君裔挽着自己的胳膊,不过三句话而已,就单刀直入地切进主题,“你的情况呢,我也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回去让小裔给你讲讲我的情况,等你十八岁时再来见我一面,到时再看你我投不投缘吧。”他想说的其实还是这第三句,所以语气相比之前更郑重了许多,“关于四川的事儿,你确实有很多地方没做好,甚至是没做到,不过也不全怪你,八成他们光教了你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压根儿就没给你教会什么正确和重要的东西,今后你在小裔身边,办事儿要聪明些,荣誉和权力容易叫人犯浑,可无论多大的诱惑,再重要的传承,都不如命重要。”

他这一番话说得挺重,但若无前因后果,任你再仔细钻研都是模棱两可不得要领的,关键就在于他刻意地抹掉了其中三个词,你的,他们,她的:你的荣誉和权力容易叫人犯浑,可无论多大的诱惑,任是他们再重要的传承,都不如她的命重要——换句话说就是“我才不管他郝家东南西北风哪儿吹哪儿倒,可郝君裔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立马宰了你小样儿的!”华端竹听得真真的,再深入不能地领会了精神。

这边说完,老先生转头又对郝君裔蹙着眉头数落道:“她一心二用还能不出差错的功夫像你爷爷,比你这小兔崽子强,你说你除了会给我找不如意还会做什么?还上前线,还负伤,还差点儿没死了!你是存着心眼儿的气我,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早点儿进棺材好早点儿放你自由吧?孙子诶!还告诉你了,休想!我非活上它一百四十岁再折磨你半个世纪不可!”敢情这位都九十了。

如果他的耳朵不是那么好,林森柏真想问问师烨裳,你会馆里姑娘小姐们的娇嗔是不是就这样,若即若离,欲拒还迎?

如果他的耳朵不是那么好,师烨裳真想对林森柏说,我会馆里姑娘小姐们的娇嗔都比不上这样,难分难舍,卿卿我我...

不过,就如传说中的,一件事情重复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所以雷这种东西,扛得多了也就习惯了,郝君裔各种处变不惊,明明是深刻的轮廓却随随便便地露出了轻浮浅薄的笑容,“老师,您又来了,血压不用管了?以前说的都是哄我玩儿的?那我今后是信您哪句,不信您哪句啊?您讲话,我可不如端竹聪明呢。”

欧老先生顿时哑了,旁人拿捏不准分寸,也不好在他俩之间起哄架秧子,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多亏还有个倚小卖小的初生牛犊子,欧老先生这头训着郝君裔,郝君裔这头哄着欧老先生,她那头一瞧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倒是抓准空档,趁机把化开煎好的春芙蓉茶端出来,一碗一碗默不作声地布置到各人手上。除了三位女士。

“这个我就不尝了,一辈子剩这点儿元气保尚且来不及,再亏损些,哪儿还能活到一百四。”欧老先生悻悻地将茶碗放到榻几上,满脸写着五个大字,我叫不高兴。

视线转着圈儿地飘过身旁人的脸,郝君裔从善如流地端起他的茶碗,放在鼻前闻了闻,继而放在唇前来回吹几下,揭开盖子将茶碗递到他手边,“我笨是笨些,可又不缺心眼儿,您自打开始修无尘,至今清心寡欲整整三十年,我得多没头脑才会明知如此还特意去害您道行?给您预备的当然是秋芙蓉。您尝尝看,雷福九的看家把式,吴老丁老独孤老给您试春芙蓉,您给吴老丁老独孤老试秋芙蓉,看到底是不是好东西,省得总嫌我抠门儿,逢年过节净知道送些B城特产。”

前半生金戈铁马,后半生魑魅魍魉,欧老先生似乎早已将面子里子之类的东西抛之脑后。既然郝君裔说得在情在理,他就随她去。才比不才好,孝比不孝好,料想他本来也没打算较真,“算你个倒霉孩子还有心。”恨完,他从郝君裔手里接过茶碗浅浅地啄了一口,从鼻间呼出一缕轻淼的气息,就着那回味反复嗅嗅,又喝了第二口,如是反复,到第三口时,他便自己吹凉痛饮起来。

一杯茶下肚,瞑目半分钟,他自在地打了个水嗝,放下茶杯,扬起下巴,睁开双目,炯炯熠熠,直勾勾看着上方屋顶的龙骨架梁,“要么说羡慕老蒋呢...不提国宝奇珍、能人异士,就说多少能工巧匠都跟他走了。当年光从南京起飞的膳房伙计家伙事儿就用了七个运输机,掌灶台的人物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提前运出去了。咱们几个主城占下来,不过一片废墟而已。现在捧上台面的都是原先的学徒工,什么这个堂那个堂,留几个古方子骗骗老百姓捧了人情场就当自己好生了不得,见了真匠人一味装深沉,吱都不敢吱一声,生怕开口就透了底子露了怯。”

右侧榻席有一支白皙微胖的手臂捏着茶杯靠上护栏,郝君裔闻声去看,笑着点了点头,对方也朝郝君裔眯了眯眼,“老师,江山代有才人出,何不先看看小郝给咱引荐的新人?”

欧老先生还没放炮,郝君裔就挡在前面,慢悠悠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独孤老,我这两位朋友,想着是专门引荐给您几位,合群策谋群力讨论下一个五年规划的。不过春芙蓉茶刚喝下去,您要还能听我絮絮叨叨讲那些所以当然,就是怪我茶不好了,不如...”郝君裔起身踱回对面,就着中间坐下,继续蜷着身子卧倒,脑袋几乎要枕到师烨裳腿上,交错的膝盖整好在林森柏右手侧,“看在我们几个今天中午刚下飞机,容我们歇一会儿?”

此乃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林森柏和师烨裳久经沙场,习惯了置身事外自然格外熟能生巧。郝君裔恨不能自幼浸淫于此,什么□□没有见过,就更有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善良心肠,话音落地不过片刻而已,就见林森柏往郝君裔膝盖上一趴,师烨裳贴着墙壁往后一仰,三人立刻有些滑稽、但史无前例团结地睡成一条曲折线。七八个吹拉弹唱莺歌燕舞的姑娘们赶紧围上来捏手的捏手,捏背的捏背,捏脚的捏脚——这种时候当幕布比当床板可强太多了,只要三位金主不打算看那重口味的春宫图,今晚酬劳必定是优待优待滴。

话说回来,老先生们平时可以群策群力玩□□,反正天大地大劳资最大,任你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救。然而当着郝君裔的面,他们身为师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不愿暴露自己动物的一面,在那群女性酮体鱼贯而入之后,他们仍然选择去往相邻的隔间解决问题。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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