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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66)+番外

少年古怪地看着她:“这些人惯会看人下菜碟,看他们脸色的皇帝不过是窝囊废。”

郑家这几个,最近的确不老实,仗着一双女儿地位尊崇,摄威擅势,刻剥百姓,养得胃口大了,更与牧行简私下来往,做两手准备。

拂拂抬起眼,目光灼灼:“那陛下能放过郑家家仆吗?他们毕竟与此事无关。”

心里却像是打起了小鼓。

牧临川看了她一眼,浑不在意道:“好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这么轻易??

拂拂睁大了眼,心里缓缓地升腾起了一股别扭之感。

这小暴君……现在算是会考虑她的想法了吗?

整了整衣袍,牧临川面无表情地架上了一条腿,盘腿坐在榻上。

这么低级的构陷方式,他自己动手都嫌脏手。

大郑夫人难不成以为他看到这射偶人会勃然大怒?

实际上牧临川他才没这么玻璃心。

他又不是个玻璃做的。

牧临川不住嗤笑。

这把他当成个什么心理脆弱的玩意儿了。

少年觉得好笑,兼之不耐烦。

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作了这玻璃瓶作的人,以为他阿娘之死给他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就先王后这事儿上,讳莫如深,态度小心翼翼,形同走钢索,生怕就触及了他这伤心回忆。

殊不知,人早死八百年了,他就从未对此事上过心。

牧临川托着下巴。

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笑起来时显得乖巧而甜蜜。

他一直等着自己这堂哥打入上京的那一天。

只是,总要在这过程中找点儿乐子干的。

待到下午的时候,大郑夫人差芙蓉外出了一趟,打探消息。

这几天下来,该查出来的也都该查出来。

芙蓉回来得也快,她面色极为古怪,看着她眼中有震惊,有惊魂未定的恐惧,有同情,甚至还有不忍?

不忍与同情?

大郑夫人心中一紧,立刻涌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你查出什么了?”

芙蓉竟然噗通跪倒于地:“夫、夫人……”

“陛下并未处罚陆拂拂,而是——”

“而是什么——”大郑夫人追问,嗓音甚至因为这股忐忑骤然变了调,“你给我好好说话!!”

芙蓉怕极了,瑟缩道:“陛下,陛下下了道旨意,叫夫人母家自戕了……”

大郑夫人:!

眼前骤然天旋地转,大郑夫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然。

芙蓉:“夫人!!”

大郑夫人死死地盯着,嗓音嘶哑:“你说得可是真的?”

芙蓉不敢多看她。

一阵凉意自心头缓缓漫开。

大郑夫人眼里迷惘。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不该如此的,陛下不是最怀念先王后的吗?提起先王后时曾掩面痛哭,目露哀容,其痛苦之情令她都不忍多看。

她入宫以来,与阿妹互相扶持,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坐稳了今天的位子。

不过是像从前那般,对付个无足轻重的小贱人而已。

实际上,大郑夫人还不知道有三个字叫“装样子”。

这嘴里没一句话真心话,经常自打自脸的小疯子,信他就输了。

那厢,裴姝正用早饭,心里记挂着射偶人这事儿,叫来身边的宫婢,盘算着等过会儿得去玉寿殿一趟,再备下一份薄礼多走动走动。

宫婢:“陛下没责罚陆拂拂,倒是郑家……郑家完了。”

裴姝:?

宫婢:“陛下下了一道旨意,逼郑家上下自戕了。”

裴姝:???

从扎小人儿这件事中,牧临川好像获得了巨大的乐趣。

他的生活不再光杀人这么单调了,他发掘出了新的乐趣,就是捋起袖子替陆拂拂宫斗。

牧临川兴致勃勃,热火朝天。

完全不觉得把自己这一身帝王心术用在宫斗上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尊贵的少年天子宫斗,恍若满级大号屠新手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手段歹毒,几近将后宫绞杀了个七零八落,人人自危。

而这屎盆子全都扣在了陆拂拂头上。

牧临川愈加“爱怜”陆拂拂起来,宠得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这样下去不行。

自打宫宴结束后,她已经快被禁足了半个月了。

合上崔家送来的家书,崔蛮急得面色发白,眼圈已红。

这数日,她耐着性子与牧临川这小疯子虚与委蛇。

而牧临川却在同她装傻,绝口不提阿父之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折辱她。

一想到这事儿,她就羞愤得恨不得撞柱去了!

阿蛮阿蛮,你不许哭。

崔蛮狠狠擦了把眼泪,咬牙道。

为了阿父,为了崔家,你都得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