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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95)+番外

少女露出个有点儿狡黠的笑:“不是卿卿说的吗?今日没有帝后,只有寻常人家的夫妻。”

夫妻。

少女的嗓音如同山间的清泉,“夫妻”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叮叮当当地撞入了心扉。

牧临川面色古怪地理了理自己被薅得一团乱的头毛,盯着拂拂足足看了半天。

这一路上,拂拂表现得还算镇定。

少女睁着大大的眼,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还是她第一次逛灯会呢。之前她打算和幺妮去南京夫子庙逛灯会,可惜人太多遂放弃。

至于牧临川,他幼年一直长在寺庙,长大之后,又被困于深宫,鲜少外出。

一会儿觉得这个有趣,一会儿又嫌弃那个俗气。

少年一张嘴嘚吧嘚吧的,一会儿嫌弃这个一会儿嫌弃那个,可谓走一路拉一路的仇恨。

还拽着陆拂拂毫不客气地嘲笑,这个少女脸上胭脂涂得太浓,那个少女口脂都涂到外面去了。

感受到众人愤怒的视线,拂拂臊红了脸,生拉硬扯,拽着牧临川快步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再不走快点,她担心她和牧临川会被打。

牧临川好像找到了乐子,少年抃手而舞,大笑连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玩的尽兴了,阿奴,你说是也不是?”

拂拂:……你可闭嘴吧。

小姑娘像是被抽干了魂魄,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有气无力。

气鼓鼓地想,她再也不要和牧临川一起出来逛灯会了。

上元节出来看灯的人多,心怀鬼胎的人也就多了。

拂拂眼睛尖,心里一沉,忍不住拽了拽牧临川的衣袖,轻声说:“你看那边。”

牧临川循着她视线看去,目光微微一凝。

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出高门子弟强抢民女的戏码。

男人一袭宽袍大袖,衣着华贵,臂弯间搭着麈尾,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几乎快看不清本来面目。

他身后的仆从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如铁塔般伸出手去扯他面前的少女。

少女似乎是个抱琴的乐伎,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生着一张圆脸,眉眼间稚嫩未散,小姑娘慌乱地睁着眼睛,以目光朝众人求救,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牧临川面色淡淡地看着,眼看着小姑娘快被扯上了牛车,哀声哭泣,依然还无反应。

拂拂睁大了眼。

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敢强抢民女的?

忍不住道:“陛下,我们去帮帮她吧。”

牧临川这才好似回过神来,奇怪地问:“帮?孤为何要帮?”

拂拂愣了一下,对上了牧临川的视线。

少年眸色平静,半垂着眼事不关己地把玩着手上那只捻金雪柳。

拂拂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低声道:“求求你了。”

牧临川依然毫无反应。

这般的冷淡,使得拂拂心中蹿升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眼看着就快来不及了,拂拂抿紧了唇,懊恼地推开了牧临川冲了上去。

他不帮就算了,她来管!求他还白白浪费时间呢!

拨开人群,拂拂走上前,冷声道:“你放开她。”

众人微微一愣,不由侧目。

那小姑娘止住了哭声,含着泪光的通红双眼,怔怔地看着她。

拂拂看得一个恍神,不由想起来她以前还在KTV上班的时候。

那天好像是半夜两三点吧,她在走廊过道上遇到了个女孩。

年纪和她一般大,又或许比她大上两岁,浓妆艳抹,神情冷淡地蹲在包厢外面抽烟。

她身上这股冷意并非是因为她本性如此,这股冷意说起来更像是一种疲倦和麻木,因为太累,不愿意再费心思与人打交道。

她看着女孩指间的香烟,一个橘红色的黯淡的光点,伴随着她吞云吐雾的姿势,明明灭灭。

细小的烟灰弹落在ktv深红色的走廊毛毯上。

女孩扯着唇角,笑笑说,她早晚有天也会和她一样的,陪酒陪睡。

“我不会。”陆拂拂看着她,少女眼珠乌亮,蕴着KTV五光十色的彩球灯,依然冷澈干净得叫人心悸。

当时,她便下定了决心,她绝不会变成这样,也绝不会让幺妮变成这样。

那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嗯?你是何人?”

陆拂拂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小姑娘面前,像从前护住幺妮一样挡住了那少女,冷冷道:“我说你放开她。”

“放开她?”男人目光在陆拂拂身上游移了一遭。

见她衣着平常,不由冷笑道:“你是何人,也敢在此造次?”

仔细一看,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却还是将脸敷得像个少年,对方一挥麈尾,施施然道:“我观这位女郎小小年纪琴技精湛,想请这位女郎回去与之切磋琴技,关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