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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604)

皇帝腾地站起身。

“父皇!”秦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止住皇帝的动向。

皇帝转过头,看着秦钰,比起谢芳华的平静淡然,他的儿子不动如山。他心头忽然涌上深深地哀凉。曾几何时,他也能在先皇垂垂暮已之时,不动如山地看着他日薄西山,如今也轮到他的儿子看着他了。可是他的儿子算起来比他强,他的皇位不顺风不顺水,需要借了德慈太后和英亲王的势才能坐上,而他的儿子,是他和皇后的嫡子,除了名正言顺外,还才华满腹,心机谋略不输于任何人。

他果然真的是老了!

不但老了,他还病了,力不从心了!

看到这样的儿子,他该欢喜这江山后继有人承担,可是他竟然也对谢芳华……让他如何不怒?

果然是真应了普云大师那一卦吗?

可是,为何秦铮和秦钰夺的人是谢芳华?怎么能是谢芳华?一个大病了多年,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有着这等本事的女子!

他的身子突然忍不住颤了起来。

“吴公公,侍候父皇回宫吧!你仔细些劝着,这两日别让父皇太过cao劳了。”秦钰对吴权挥手吩咐。

吴权看了皇帝一眼,立即上前,小心地扶住皇帝,探寻地问,“皇上,奴才送您回宫?”

“王妃这两日衣不解带地侍候秦铮,你既然是他未婚妻,平日里与他也来往亲密,也该侍候他两日,替替王妃。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宫中吧!没有朕的准许,在他伤没好之前,不准离宫。”皇帝平静下来,沉声对谢芳华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灵雀台。

谢芳华看着皇帝由吴公公扶着,仪仗队簇拥而去,她沉默着没说话,也没应那个是。

不多时,灵雀台侍候的人都退去,只剩下了秦钰和她。

过了半响,秦钰温和地道,“我送你去德安宫。”

谢芳华对德安宫的方位没有印象,这等大雨的日子,皇帝恼怒离去,她也不想独自去找,有秦钰送正好,若说这皇宫里是龙潭虎穴,若说皇帝想杀她后快,但是秦钰却不会杀她,有这道护身符,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能用也要用。她点点头,拿起伞。

秦钰笑了笑,“你倒是不客气!”

谢芳华瞥了他一眼,“临汾桥我救了你的命,你也没客气!”

“也是!”秦钰颔首,向灵雀台外走去,声音低但是清晰,“我到希望,以后你也别跟我客气!”顿了顿,补充道,“不管是什么目的!哪怕是利用我做你在父皇面前的护身符,到也没关系。”

谢芳华沉默不吭声。

秦钰见她不言语,不再说话,也打了伞,慢慢地向前走去。

出了灵雀台,前往想德安宫,侍画、侍墨被人挡在灵雀台外,见谢芳华平安地出来,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秦钰一眼,抬步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秦钰倒是没再说话,他不说话,谢芳华更不会说话。

缓缓地走了大约两三盏茶的功夫,来到了德安宫,秦钰脚步不停,径直地走了进去。

守在秦铮所住的暖阁外的玉灼见到秦钰和谢芳华一起来的,顿时睁大了眼睛,以为看花了,连忙揉了揉,那两人还在,他立即跑进了屋。

不多时,英亲王妃从暖阁内走了出来,见二人来到门口,她笑了笑,“钰儿来啦!”顿了顿,又道,“华丫头怎么这个时辰进宫了?”

显然,皇帝召她进宫是瞒着这里的人的。

谢芳华还没说话,秦钰便道,“父皇怜惜堂兄,派了吴公公去忠勇侯府请的人,命我带她过来。”话落,他微笑,“堂兄身子可好些了?”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还要养上些天!”

“大伯母这两日照料堂兄很累吧!父皇下了旨意,让我和芳华小姐来替替大伯母您。您身子可不能累垮了。”秦钰说着,进了暖阁。

谢芳华扫了秦钰一眼,此时开口,“我只听闻皇上说让我来代替王妃照料些,到没听说也让四皇子来照料。”

秦钰回头瞅了她一眼,温和地微笑,“你没听见而已,父皇却是早就下了这样的旨意。”

谢芳华知道秦钰在灵雀台都能做了皇帝的主,他说下旨,也就是下旨了,反驳也没什么用。不再答她的话,走到英亲王妃面前,看着她一下子瘦了许多,眉目脸色疲惫至极,她动了动唇角,有些心疼,“王妃!”

英亲王妃抓住谢芳华的手,眼里有些隐隐的情绪,微微一哽,“好孩子,铮儿想你了,快进去看看他吧!”

谢芳华点点头。

秦钰已经进了暖阁,英亲王妃拉着谢芳华一同走了进去。

侍画、侍墨进了外堂,便规矩地不再跟着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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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我想你了

春雨寒凉,暖阁里却十分温暖。

谢芳华和英亲王妃携手迈进画堂,便听到秦铮冷哼地质问秦钰,“你来干什么?”

秦钰微笑,“我来看看堂兄还需要在c黄上躺几日!”

“滚!”秦铮赶人。

秦钰叹了口气,“脾气这么暴躁,实在不利于养伤。”话落,不但不走,反而坐在了不远处的榻上。

秦铮刚想再撵他,忽然似有感觉般,向门口看来。

谢芳华伸手挑起门帘,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大c黄上的秦铮,他侧着身子躺着,手里捧了一卷书,因天色昏暗,屋中还未掌灯,他半边脸被帷幔挡住,只能看到一面侧脸,尽管光线低,但仍然能看得清楚他这一面侧脸异常的苍白。

显然是受伤极重,失血过多。

见她到来,那人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谢芳华脚步也不由得顿住,挑着帘子的手无意识地紧紧地攥住了帘幕。

四目相对。

秦钰攸地向门口看来,见到二人对视的目光,眸光紧了紧,语调有一种异常的压抑,“芳华小姐是父皇刚刚召进宫里来看堂兄你的。”

这话的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是自愿来的。

秦铮手中的书卷“啪”地落在了榻上。

谢芳华心神一醒,慢慢地松了帘幕,抬步走了进来,脚步不见快,却几步就到了秦铮的c黄前。

秦铮忽然闭上了眼睛,身子仰面躺在了c黄上。

谢芳华站在c黄前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刚刚他掉在c黄榻上的书卷,低头翻了两页,忽然嗤笑,“才子佳人的市井小说,你竟然在看这个!”

秦铮哼也不哼,一言不发。

谢芳华慢慢地将书卷放在c黄沿上,伸手握住秦铮搭在c黄沿上的手,微微探头,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来看你,你知道的,没有皇上的准许,我就算进宫来看你,也不见得能踏进你这个地方。”

秦铮本来要甩开他的手,闻言顿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谢芳华目光盈盈地瞅着他,微微退开了身子,微笑着软声问,“身上还疼吗?”

秦铮看着他,眸光涌动着什么,抿着唇,还是没说话。

谢芳华叹了口气,转头对已经进来的英亲王妃担忧地问,“他都不说话,莫不是伤得傻了?”

英亲王妃“噗嗤”一笑,“他是想你了,想的连话也不会说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吗?”谢芳华扭头复又看向秦铮。

“你们都出去!”秦铮忽然哑着嗓子开口赶人。

“混账小子,见了华丫头,你这是连娘也不想看了?”英亲王妃瞪眼,“我可是衣不解带地侍候了你两天两夜了。小没良心的。”

秦铮看了英亲王妃一眼,“都说了让玉灼看着我就行,您偏偏不放心地折腾自己。”

“废话!你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吗?玉灼还是个孩子,你又是昏迷,又是高热,我哪儿能放心。”英亲王妃挖了秦铮一眼,对秦钰摆手,“钰儿,走,跟大伯母出去喝杯茶。”

秦钰看着那二人,半躺在软榻上的身子不动,“大伯母,刚刚在灵雀台,我和父王一边下棋一边喝茶,如今肚子里满满当当,哪里还能喝得下去?算了吧!您去歇着吧!”

英亲王妃拢了拢鬓发,打量秦钰,见他气色不好,她心有所觉,直白地道,“你不想喝茶,陪我去坐会儿,让他们两个说会儿话!”

秦钰眸光闪了闪,失笑,“虽然有婚约,但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不太好吧!大伯母,总要守些礼。我们在这里,才……”

“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英亲王妃走到秦钰身边,伸手拽他。

秦钰有心抗拒,但被英亲王妃亲手拽住,一时也是无奈,同样有娘的孩子,他的娘却和秦铮的娘差了个天上地下。若是他娘,他这般说留下,也是拿他没办法的,可是偏偏英亲王妃却不管不顾地拽他,给他儿子个私会的空间。他心下郁郁,不能打开英亲王妃,只能随着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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