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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837)

他心里清楚,比起右相府,英亲王府如今更是难过。

英亲王回过神后,跟右相确认,“当真如此?”

“这么大的事儿,不敢对王爷虚言。”右相颔首。

英亲王得到右相肯定,知晓此事是真的了,在茶楼里自然坐不住,匆匆辞别了右相,出了茶楼,赶忙回了府。

英亲王妃正在府中焦急地等消息,见英亲王回来,连忙迎上前,“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英亲王关上房门,叹了口气,满面忧心地道,“怕是真被你猜准了。”

英亲王妃面色大变,“怎么说?”

英亲王将右相与他说的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英亲王妃惊得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置信,但又觉得,依照太子对谢芳华的心仪来说,事情演变如此,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背后的意思,可能是谢芳华真的答应了。

她怎么会答应?

若说最了解女人的人,还是女人。她自认为站在女人的角度分析,谢芳华是真的喜欢她的儿子秦铮,女人若是不喜欢一个男人,不会甘心受委屈地嫁给他,更不会为他fèng衣,也不会为他洗手作羹汤,更不会在看着他的时候,眉目满满都是情义。

可是为何如此喜欢,却是说弃就弃?说走就走?说嫁给秦钰,就真的要嫁给秦钰呢?

她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英亲王妃震惊片刻,拽住英亲王,“如今怎么办?你难道还不让我去临安城吗?我必须要去见华丫头,只有见到她,我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英亲王想了想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再等太子就真娶华丫头了。他敢在这个时候让右相府退婚,答应三代为卿相,敢密信威胁皇上应允退婚,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英亲王妃急了,“不行,这回说什么我也不听你的了,我就要去临安城,你拦我也拦不住。”

英亲王妃说着,就要去收拾衣物。

英亲王按住她,“同样是母亲,你看皇后,安安稳稳地坐在宫中。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主张,总会放开翅膀高飞。当父母的,管得了一时,又岂能管得了一世?紫菁,你听我的,别管了。太子若是真娶了华丫头,就让他娶,咱们铮儿若是不想他娶,自会想办法。皇上都不管了,咱们也不管了吧。总归这以后的南秦江山,都是他们这一代人去折腾。”

英亲王妃闻言,慢慢地散去了急色,慢慢地坐下了身,沉默半响,叹了口气,“王爷说得对。管得了一时,又岂能管得了一世。不管就不管了。娶就娶,嫁就嫁吧。是姻缘的,分不开,不是姻缘的,强求也无用。”

“不错,正是这个理儿。”右相颔首,拍拍她,以示安抚。

右相本以为,听闻了这个消息,就算英亲王不进宫去找皇帝,英亲王妃也会冲进宫去,即便不冲进宫去,英亲王府也会有动静,可是他回府后,等了半日,直到傍晚,直到入夜,英亲王府也没有动静传出。

他甚是奇怪,难道英亲王府也不管了?

他极其不解,细细想了许久,方才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不是别人能cha手的了。皇上管不了,皇后管不了,英亲王管不了,英亲王妃同样管不了。

无论是太子娶,谢芳华嫁,还是再发生什么事儿,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掌控的了。

除了秦铮。

秦铮和秦钰自小争斗不休,能管这件事情的人,也就是他了,就看他怎么办了,是拦阻,还是不拦阻了,是拦阻得了,还是拦阻不了了。他和太子,自己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自己处理。

右相想明白后,觉得活了大半辈子,都白活了一般,他们当年少年时,可没有这些小一辈的人能折腾,多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当年他在博陵崔氏看中崔玉婉时,别一心想等着请相府的长辈上门去求亲,自己做了主的话,兴许崔玉婉嫁不了谢英。

他想着想着,失笑起来,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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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就近调兵

两道圣旨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了临安城。

秦钰自小在皇帝身边长大,对其脾性摸得透彻,早已经料到皇帝不会准许更改兵制,顶多是下一道漠北方圆百里听候漠北军调遣的旨意,可是即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出了京城,送去漠北,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半个月。

北齐兴兵,攻打漠北边境来说,半个月早已经晚了。

况且不更改军制的话,漠北周边多少年来早已经习惯对漠北军不听指令,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一道圣旨已经难以调令立即出兵援助漠北军营。

这样的话,漠北军营就是孤军对抗北齐兴兵。

秦钰脸色紧绷,想着父皇到底是病了老了,到现在还固守着自己的坚持,不想要谢氏位高权重,却不想万一北齐长驱直入,南秦国将不国。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谢墨含早日到达漠北军营,安排一番之后,去雪城请兵了。

雪城……

他站在窗前,敲着窗棂,面容有些许晦暗。

“太子,怜郡主醒了。”有人在门口禀告。

秦钰转过头,“怜妹妹醒了?”

“回太子,是。”那人点头。

“我这就过去看他。”秦钰转过身,出了房门,向秦怜所住的地方走去。

来到秦怜所住的院落,迎面一股浓郁的糙药味。

秦钰缓步走了进去,只见临安城的一名老大夫正在给秦怜诊脉,秦怜睁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房间各处,似乎刚醒来有些回不过神。

秦钰露出微笑,“醒了?”

秦怜闻声转过头,看到秦钰,又使劲地眨眨眼睛,刚开口,嗓子沙哑,“秦钰哥哥?”

“嗯,是我。”秦钰点头,来到c黄边,对那诊脉的老大夫询问,“怎么样?”

那老大夫放下手,转身对秦钰拱手见礼,“回太子,怜郡主福大命大,脱离了危险期,一切安好,虽然如今醒来,但是还不能乱动,需要卧c黄将养最少十日,待伤口愈合,再慢慢下c黄走动,走动也只能是少量散步,不能有大的弹跳动作,要想活蹦乱跳的话,最少也要养两个月。”

秦钰点头,对秦怜问,“听到了没有?你算是福大命大,需要好好养着。”

秦怜眼神还有些飘忽,好半响才落到实处,伸手去摸心口,对秦钰说,“我记得我被剑刺中,从城墙上掉了下去……是谁救的我?”

“谢云继。”秦钰道。

“谢云继?”秦怜忽然睁大眼睛,“是他?”

“是他,幸好他来了临安城,在城墙下接住了你,否则剑没刺中你的心脏,你摔下去也没命了。”秦钰道,“万幸,你醒来之后,要多谢谢他。”

“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临安城接住了我?”秦怜一脸抑郁,“被他接住,还不如被摔死呢!”

“说的什么话!”秦钰板下脸,“若是你在临安城出事儿?我如何向母后交代?如何向大伯父和大伯母交代?别说孩子话了。好好养着,听大夫的,大夫让你如何你就如何,听到了没有?”

秦怜嘟起嘴,点点头,“谢墨含呢?”

秦钰道,“北齐有兴兵的动向,他昨日深夜动身星夜启程赶往漠北了。”

“啊?他去漠北了?那我呢?”秦怜一急,就要起身,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咝地一声,疼得脸发白,额头顿时冒了冷汗。

秦钰出手按住她,对她瞪眼,“我话还没说完,你就乱动,看来我真得找人看着你了。”话落,他转过身,对那老大夫道,“大夫,快过来看看,她触动伤口了。”

老大夫连忙走过来,给秦怜检查伤口,只见伤口包扎的地方已经浸出血丝,他道,“郡主的确是触动伤口了,你的伤口太深,虽然抹了上好的金疮药,但还没愈合,切忌再不可乱动了。”

秦怜疼得说不出话来。

秦钰拿出娟帕,给她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准再乱动了,听到了没有?幸好你心脏长偏了一寸,否则,性命都丢了。”

秦怜有些委屈,“我想去漠北,谢墨含怎么丢下我走了?”

“北齐要兴兵,漠北军中如今无主帅,他赶往漠北军营控制局势,若是北齐长驱直入,南秦河山就危矣了。”秦钰拍拍她,“漠北又没在天边,你好好养伤,伤养好了,以后想去,还有机会。”

“好吧,就算现在让我去,我也去不了了。”秦怜再不敢乱动,“秦钰哥哥,黑紫糙找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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