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京门风月(838)

“找到了。”秦钰点头。

“你找到的?”秦怜看着他。

秦钰摇摇头,“不是我找到的,是芳华找到的。”

“我嫂子?”秦怜顿时来了精神,“她来临安城了?”

秦钰眸光微缩,对她道,“休书的告示已经传遍了天下,她不是你的嫂子了,你暂时还是管她叫芳华姐姐吧。她受了重伤,如今还昏迷未醒。”

秦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临安城正值瘟疫之时,秦铮和谢芳华圣旨休书的告示张贴到了南秦各州县。她悄悄抬眼看秦钰,见他眼底有一片淡淡的影子,她乖巧地点点头,“芳华姐姐怎么会受了重伤?”

“为了找黑紫糙,此事说来话长,你刚刚醒来,不宜多说话费神劳累。”秦钰摸摸她的头,“喝了药,好生休息。”

“好吧!”秦怜闭上了嘴。

上了嘴。

“乖!”秦钰撤回手,对旁边侍候的婢女吩咐,“好生侍候郡主,看着郡主,不准让郡主乱动,若是再触动伤口,出了事儿,拿你们试问。”

“是,太子殿下。”两名婢女齐齐跪在了地上。

秦钰转身出了房间。

秦怜慢慢地睁开眼睛,对着门口吐了吐舌头,对婢女招手,小声问,“芳华姐姐住在哪里?离我近吗?”

婢女摇摇头,“芳华小姐住隔壁的东跨院,距离这里不近,要走一盏茶时间。”

秦怜皱眉,“若是抬呢?你们找个人,把我抬过去?怎么样?”

两名婢女吓了一跳,齐齐摇头,“回郡主,大夫吩咐了,您不能乱动,太子刚刚也吩咐了,您必须要在c黄上养十日,才能下c黄慢慢溜达。奴婢二人可不敢找人抬您,万一触动伤口,奴婢们担待不起。”

秦怜扁扁嘴,“谢云继呢?住在哪里?”

“云继公子住在原来谢侯爷所住的隔壁,在前院。”两名婢女立即道。

秦怜想了片刻,摆摆手,“算了,就算他救了我,我也不想见那个讨厌鬼。”说完,气闷地闭上了眼睛。

“郡主要放宽心,多忍些时日,伤好之后,您就能随意走动了。”两名婢女劝慰。

秦怜点点头,不再吭声。

两名婢女见她不再坚持抬着送去谢芳华的院子,安静了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秦钰从秦怜的院子出来,径直去了东跨院谢芳华所住的院子。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品竹、品青、品萱、品妍八人每四人一组,按照白天黑夜轮流看顾着她,房间c黄前寸步不离人。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四人见秦钰来到,齐齐出来见礼,“太子殿下。”

秦钰摆摆手,温声问,“芳华还没醒来?”

四人摇摇头,“小姐还没有醒的迹象。”

“我进去看看她。”秦钰道。

四人连忙挑开帘幕。

秦钰进了房间,屋中同样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谢芳华躺在c黄上,睡得极沉,脸色不再是苍白,有些许红晕,呼吸也不是昏迷时的浊重,轻轻的。

秦钰在c黄头坐下身,静静地看着她。

侍画、侍墨等人对看一眼,侍墨倒了一杯茶,端给秦钰。

秦钰摆摆手,示意不喝。

侍画拿着茶退了下去,对秦钰道,“刚刚听说西跨院怜郡主醒了?太子是从西跨院过来吗?怜郡主可好?”

“嗯,一切都好,在c黄上养十日,伤口愈合了才能下c黄走动。”秦钰道。

“当时奴婢们照看不周,幸好郡主福大命大。”侍画道。

“当时情形也不怪你们。”秦钰摇摇头。

侍画不再言语。

秦钰在谢芳华c黄头坐了大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才缓缓站起身,嘱咐,“芳华醒了告知我。”

“太子放心,小姐一旦醒来,奴婢就立即通知太子。”侍画颔首。

秦钰缓步走出了门,他刚走到院子,只听侍墨惊喜地喊,“小姐,您醒啦?”,他立即顿住脚步。

送秦钰出院的侍画闻言转身快步跑进了屋。

秦钰也转身,疾步跟进屋。

谢芳华果然醒了,刚刚醒来,眼睛微微眯着,一点点地睁开,眼中似乎蒙了一层雾。

“小姐果然醒了!”侍画冲进屋,惊喜地来到c黄前,“小姐,您可要喝水?”

谢芳华摇摇头,看到了在侍画身后快步走进屋的秦钰,眸光动了动,有一瞬恍惚。

秦钰来到c黄前,“我刚刚在这里坐了许久,正要离开,你恰巧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可有不适?”

谢芳华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慢慢地支着手臂坐起身,对秦钰摇摇头。

秦钰露出微笑,“那日你突然昏迷,将我们都吓坏了,幸好有言宸在,他给你诊脉,说你內腹被掏空得厉害,气血如丝,心血虚耗过度,损伤甚重。”

谢芳华想起那日,点了点头。

“言宸说你是因为连番动用了魅族秘术,次数太多,以至于心血损伤大亏。他给你服用了一丸稳住心脉的药,控制住不再让心血流失。半年之内不能再动用所谓的魅术,一个月之内不能再动剑用内力,必须慢慢调养。”秦钰又道。

谢芳华蹙眉。

秦钰坐在c黄边,对她温和地道,“魅术是以心血为根基,能灵驭天下万物,可是毕竟是逆天之事。所以,每动一次魅术,都会损耗心血。以后不是万不得已危急性命之事,还是最好不要用了。”

谢芳华抿唇,点了点头,轻声问,“我昏迷多久了?”

“一日夜了。”秦钰道。

“黑紫糙可平安运到了临安城?瘟疫可解了?”谢芳华又问。

秦钰点头,“黑紫糙平安顺利地运到了临安城,瘟疫解了。”

“哥哥和言宸、云继哥哥呢?可都还好?”谢芳华又问。

“昨日得到消息,北齐有兴兵的动向,子归兄等不及你醒来,星夜启程赶往漠北军营了。言宸从九曲山回来后,没有休息,便跟着解临安城的瘟疫,如今在院子里休息。你刚刚醒来,还没有让人去告知他,云继兄今日一早便出去玩了,不知去了哪里。”秦钰道。

“北齐兴兵?”谢芳华挑眉。

秦钰点头。

“北齐为何会兴兵?”

会兴兵?”谢芳华不解,“是北齐王的主意?”

“应该不是,云继兄从北齐回来,说北齐王美英这个意思。”秦钰摇头,“据我们推测,应该是齐言轻的主意。齐言轻有野心,有玉家背后扶持,多年来,北齐只有他一位皇子,他又会做人,北齐朝野上下,市井百姓,都对他赞誉有加。他一直对南秦都有搅动风云之心。所以,如今趁南秦内忧外患至极,趁机出兵,也在意料之中。”

谢芳华低眉寻思片刻,问,“既然是齐言轻和玉家的意思,那么,兵事一起,怕是不好抵抗。北齐兵制和南秦兵制有着很大的差别,齐言轻和玉家早有准备的话,漠北边境目前无主,北齐边境却能联合一线,漠北三十万大军怕不是齐言轻多一倍军力的对手。哥哥此去漠北,拿什么抵抗?”

秦钰赞赏地道,“芳华聪慧,刚说北齐兴兵,你便想到了南秦和北齐军制的差别。我昨日已经八百里加急向父皇请陈更改兵制了。”

“皇上会同意?”谢芳华看着他。

秦钰叹了口气,摇头,“父皇自然不同意。但是下了一道圣旨,漠北方圆百里内听候漠北军调遣,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漠北。”

“圣旨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半个月吧!届时黄花菜都凉了!”谢芳华讽笑,“皇上真是老而昏聩了,竟然连除去谢氏重要还是保住南秦江山重要都不知道了。”

秦钰无奈,“父皇一生的坚持,到此地步,若是应允,他的坚持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他受不住这个打击。怕是到驾崩那一日,也不会吐口更改兵制。”

谢芳华抬眼看他,“那你呢?”

秦钰道,“只要我登基,自然首先更改兵制。”

谢芳华笑了笑,不再对此事置喙,对他问,“那如今漠北之危如何解?你可有良策?”

秦钰看着她道,“子归兄去漠北,一为掌控漠北军,二为雪城请兵。如今距离漠北最近的应援,也就是雪城了。齐言轻和玉家既然要兴兵,自然筹备许久,即便漠北边境附近兵力听候调遣及时应援,恐怕也不是北齐筹备已久大军的对手。只能请雪城之兵了。”

“请雪城之兵?”谢芳华眯了眯眼睛。

秦钰点头。

谢芳华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身上的锦绣薄被,不再说话。

秦钰看着她,“昔日,雪城受虫灾,谢氏借百万旦米粮搭救之恩,使得历代雪城一直推崇感激谢氏。子归兄是谢氏嫡子,他亲自去雪城,再带上我的密信,应该能有五成把握。”

上一篇:裂爱 下一篇:纨绔世子妃